氣候垂垂變得不太熱了,早晨睡覺也就把窗戶關上了,我和艾淼敲牆還能聽得見,說話就聽不見了,更聽不到她爸爸的呼嚕聲了。
不見萍萍和方纔撿草棍,也不見小麗的媽媽曬醬油糟,更不見小麗的三個哥哥,去偷老鼠的糧食了。
阿誰尖兵立正向他敬了個軍禮,我也立正,高高舉起右手,向他敬了個少先隊的隊禮。
好長時候了,我爺爺老是唉聲感喟,好歹的把種的糧食收回來了,每天在窗前的空位上,打著穀穗。
我們男生則坐在圈外邊的地上,跟著喇叭裡的音樂,拍動手唱著:“啦啦啦啦,啦,啦啦......”。
頓時傳來一句:“不可,你要拿就拿姐姐的。”
一個禮拜日,我瞞著爺爺跑去找爸爸,虎帳本來敞開著的阿誰大門關上了,隻要大門上麵的一個小門留了一條縫。
奧,本來這音樂和舞曲不是唱的,是如許玩的。
我們在班裡裝著很冷酷,就像不熟諳,有一次體育課我踢足球絆倒了,膝蓋擦破了都出血了,男同窗女同窗圍了一大圈,唯獨她站在圈外冷冷地看著。直到放學出了校門,她才問我:“疼不疼了?”我說:“冇事,早就不疼了,你看。”我蹦兩下給她看,這才高歡暢興,有說有笑的一起回家。
阿誰尖兵舉頭挺胸,看都不看我一眼。跑進崗亭打了個電話出來講:“等著吧。”仍然舉頭挺胸地站在那邊,不再同我講一句話。
......
“大爺咋還不返來,禮拜日還上班?”我內心有點等不急了。
“不了,返來讓他找我去,我爺爺等著我下棋呢。”說罷,我就出到外屋,見爐台上烤著幾塊乾窩頭,我便說道:“我把小mm的那一塊拿走啦。”
“行啊,聽你的。你可彆忘了寫信呶。”爺爺隻要對我纔會笑笑。
白日,高年級的同窗敲著洋鼓,吹著號角,走著方塊隊。喊著標語:“萬歲!萬歲!毛主席萬歲!”
自從上了學,院裡人們也不像之前那樣了,家家爐台兒上都有乾窩頭,孩子們放了學,都拿一塊乾窩頭出來,一邊啃,一邊玩,一邊追打,一邊吵架。
爺爺笑了。我又跑到艾淼家,想跟艾淼的爸爸說說,可艾淼的爸爸不在家,家裡隻要一幫娘們兒。
我和爺爺說:“等芝麻和葵花籽收了,就誰也不給了,頂多再給艾淼一些瓜子,必然要給姐姐留著,我還要給姐姐寫信呢。行嗎?爺爺。”
關於給姐姐的農作物澆水的事,我早就忘了。隻是每天和艾淼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但不知為甚麼,到了黌舍門口她就不走了,等我進了大門分開她老遠,她才漸漸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