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讓本宮要聽你的話,你說甚麼就是甚麼。”太子俄然看向梅蕊,咦道,“蕊蕊,你的神采如何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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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蕊被太子喊了一身雞皮疙瘩,手按動手臂才免得打暗鬥,陸稹輕描淡寫地瞥了她一眼,又讓她後背發麻,他漸漸收回了目光,向著太子:“殿下說甚麼,就是甚麼。”頓了頓,又道,“您將來是這天下的君主,一言九鼎,隻如果您說的話,無人能違背。”
梅蕊麵色發白地站在那邊,陸稹帶著對勁的笑容移回目光,抬手摸了摸太子頭頂的軟發,輕聲道:“殿下莫急,這些臣都會替殿下去做的,您隻需求成為一代賢明的君王便可。”
說道這兒,她抱著梅蕊嚎啕大哭起來:“我的蕊蕊啊,真是苦了你了……”
似是梅苑中的香雪乍開,生出含蓄風騷的豔色,陸稹手中托著空藥碗,微微垂眼看著她,她的氣勢涓滴不遜於他,一副渾身碎骨渾不怕的架式。他烏玉般的眼中神采動了動,九枝青蓮燈影躍動成深潭間細碎的波紋,陸稹麵上卻未見波瀾,開口隻兩字:“一定。”
梅蕊被她氣得發笑:“我甚麼時候說過我不明淨了?”
陸稹抿著唇未說話,太子卻俄然出聲,稚嫩的童聲突破了難堪的沉寂:“陸稹,你是從西宮1過來的麼?”
太子擺了擺手:“去吧。”
陸稹的眼瞼半垂著,遮住了那雙眼中的神采,他抬手去將太子臉上的眼淚擦去,和順隧道:“所覺得了陛下,臣也不會讓殿下遭到任何傷害。”
陸稹嘴角一勾:“砍頭並非兒戲,您想砍誰之前還是需求再三考慮的,但,”他的聲線俄然添上了媚色,像持著鋒利匕首抹上了殷紅口脂的美人,傷害而誘人,“您無妨奉告臣,您想砍誰的頭?”
若不是看在太子滿麵等候的份上,梅蕊定不會將糖糕再奉上去,但小太子將將才哭過,紅著眼眶望著她,約摸是在病中,他本來微肉的臉都肥胖了下去,看起來不幸得很。梅蕊心軟,便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再與那立在床邊的刻薄之人計算,端著糖糕走了疇昔,但陸稹還是讓福三兒拿著銀針來驗了毒,才放心讓小太子入口。
她看得有些失神,福三兒見她不接,怕她還在同陸稹置氣,便抬高了聲兒開口道:“姑姑,您喝點水,方纔那麼大塊糖糕被您兩口就嚥了下去,小的都怕您被梗著。”
“是嗎?”太子鎮靜起來,他捏了捏還未長大顯得有些稚嫩的拳頭,“像你一樣,想砍誰的頭,就砍誰的頭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