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事兒！”懷珠樂嗬嗬笑道，挺著胸將懷裡的河燈對她顯擺，“瞧，我親手紮的，都雅吧？”

梅蕊往她前麵看了眼，模糊瞧著了福三兒的身影，她扯了扯嘴角，感覺有些僵：“我在岸旁站著無趣的很，便往內裡逛逛，冇想到教你擔憂了。”

梅蕊未推測他也能輕浮至此，懷珠此前對她講過的話轟然在腦中炸開，頓時疑雲暗生，她戰戰兢兢地想，他莫不是真的瞧上了她？不然為何要講如許的話，她不是不通情愛，文學館中的藏本也有好些誌怪本子，她看過，也對內裡的那些情深似海卻未能兩廂廝守的豪情唏噓不已，但這些事落在了本身身上，便讓她有些頭昏腦脹。

公然如他所料，太後在第二日便將她請去了興慶宮，他對她的脾氣還未曾摸透，不知本身此前的那番警鐘敲得如何，纔對她的一舉一動謹慎翼翼。但她約莫是藏著一根傲骨，不容彆人誹謗或是質疑，不然常日裡瞧起來暖和和和的人，怎會連著兩回都像渾身冒著刺兒般紮人。

她光風霽月般將來意和盤托出，不加粉飾，陸稹壓下的嘴角略略鬆動了些，眼神又將她打量一番後，又問道：“既然是放河燈以托夙願，那河燈呢？”

懷珠還將來，她那裡會有河燈，梅蕊定下神來，也徑直開口：“不慎落在屋中，未曾帶出來。”

她實在很獵奇，那樣的人究竟會有甚麼樣的夙願，他這般的身份職位，如她方纔那一通糟糕的歌頌之詞般，權傾天下，位極人臣，似是再冇有旁的東西是他能看入眼的。

福三兒忙點頭擺手，苦笑道：“姑姑這是那裡的話，小人不敢。”

她聞聲他的喃喃，像是昏黃的霧，捉摸不定又迷了人的心神：“萬事無不醒，徒令存者傷。”

在四下無人的梅林，枯枝折斷的聲音天然是逃不過陸稹的耳朵，他的低喝騰空而來，激得梅蕊渾身一僵：“誰？”

她將那盞描了梅花的遞給了梅蕊，笑眯眯地：“看呀蕊蕊，這是我給你畫的梅花。”

陸稹彷彿更得趣了，他將手掖在袖中，眼底醞著似笑非笑的情感，用心玩弄：“學士這話說得含混其辭，無妨真逼真切的講出來，咱家如何個好法？”

陸稹站在她麵前，將手背在身後，因她麵向著下邊兒，他隻能瞧見她的發頂，她梳著盤桓髻，髻側簪了朵珠花，將她耳後白生生的細緻肌理都露了出來，合似那才剝開的鮮筍。他眼底的神采暗了暗，寒著聲問道：“你在這裡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