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平姨娘身子愈發的差，可夫人卻仿若不見，還是讓她到跟前服侍，老爺於心不忍曾開口討情，雖是一片美意，何如卻起了反結果。

陸修琰沉默不語。

“如何俄然便死了？前些日不是還見著她在母親屋裡服侍麼？”提及來她與平姨娘並無打仗，隻是忽聞一個活生生的人俄然便去了，一時內心也不由有些沉重。

陸修琰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順手拿過一旁的書冊翻閱起來。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無法地歎了口氣，將書冊扔到一邊，望向一臉欲言又止的部屬，道：“有話便說吧。”

這是第幾個了？第二個、第三個，還是第四個？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苦笑一聲。

“鵑兒，我感覺我大抵也活不長了……”

“甚麼？”秦季勳大驚失容，驀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長英想了想，亦以為主子此番話甚為有理，那張夫人保不定打的就是如許的主張。內心雖有些憐憫那不利摧的秦四女人，隻也曉得此等事由不得外人插手：“人間上為了繁華繁華出售知己之人何其多，更何況後代婚事於某些人來看，不過是攀附權貴的一種手腕，攤上這麼一個賣女求榮的爹，秦四女人也真夠命苦的。”

“老、老老爺，平、平平平姨娘死、死了！”洗墨哭喪著臉，軟倒在床踏邊。

“滿足這三個要求的女子何止千萬，挑個小家碧玉不是更穩妥些？秦府雖不如張府，但好歹也是官宦之家，真要鬨起來，張府一定能得好。”長英不解。

素嵐眼眶一紅，伸手疇昔將她摟進懷裡，勉強勾起一絲笑容安撫道：“傻女人，夫人那麼疼你，又怎會捨得怪你，夫人一向但願蜜斯能快歡愉樂無憂無慮地長大，如果因她的拜彆而讓蜜斯不歡愉，夫人必是不肯的。以是，蜜斯記不起來，夫人、夫人定然是……”

洗墨躬著身子便要退下去，臨出門時不自禁地回身一望，卻見主子踉踉蹌蹌地往裡間走去的背影。

“有話直說，這般吞吞吐吐的實非大丈夫所為！”陸修琰冇好氣地瞪他。

半晌，還是素嵐道：“存亡有命，平姨娘這一去，也是離開了人間各種悲苦不易……”

不過半晌，他臉上赤色一點一點褪去，雙目無神，喃喃自語般道：“死了，死了，我早該想到的，早該曉得的，她又豈會……是我，是我，畢竟是我害了她……”

秦若蕖卻仍怔怔地坐著，彷彿聽不到她的話，很久，才悶悶地低頭道：“嵐姨，不知怎的，我感覺內心空落落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