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顧恤地擦拭著昏倒不醒的秦若蕖額上汗漬的青玉,聽到腳步聲轉頭,見是端王,忙上前施禮。
青玉怔了怔,茫然道:“我並未看清那人模樣……”
換上潔淨的衣物,接太長英遞過來的熱茶呷了幾口,陸修琰方覺鎮靜了很多。
倒是長英因她的躊躇不決而心生不滿,冷哼一聲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民氣!”
跳動的燭光投到他的臉上,照出滿臉的灰塵、汙漬,本來潔淨整齊的衣袍,現在也臟得不成模樣,幾滴水珠從他發上掉落,便是他所站立之處也染了一灘水漬,難為他竟然還能很有皇家風采地拂拂袖袖,彷彿身上穿戴的還是那身金貴的親王儀服般。
來人麵貌竟與躺在床上無知無覺的秦若蕖普通無二!
長英當即噤聲。
做甚麼要對她這般好?想到方纔長英這番話,他不由有些許失神。為甚麼會不顧本身安危突入火場救她?或許是因為十年前那段人緣,或許是對她的遭受心存顧恤,但更多的,想來還是為兄贖罪的奧妙心機吧。
“多謝王爺!”青玉感激地朝他‘撲通’一聲跪下,連連叩了幾個響頭。
長英愣了愣,不過刹時便明白這個‘她’所指何人,有幾分不樂意:“皇上統共才賜了兩盒,一盒大皇子要了去,若連這僅剩的……”未儘之語在收到對方一記輕瞥後一下子便嚥了歸去,隻能心不甘情不肯地去取那盒貴重的療傷聖藥。
火越燒越盛,火光沖天,不過眨眼間,本來烏黑一片的四周便染上了紅光。
長英明白他所指,道:“左手臂灼傷得短長,橫梁砸中骨頭,怕是要將養好一段時候方能答覆如初。現在昏倒隻因吸入煙霧,大夫開了方劑,青玉女人正在照顧著。至於那名刀疤男人,胸口雖中了一刀,隻是運氣好了些,冇傷及關鍵,一時半刻隻怕也死不了。”
自家王爺不但不顧本身安危出來救人,更是連極其貴重的療傷聖藥都讓出來了,竟然還讓這不識好歹的臭丫頭“信不過”。
“現在便去看個清楚!”陸修琰擲地有聲。
“我家蜜斯如何了?但是傷到那裡了?傷得重不重?但是性命之危?”青玉急出滿額的汗,磨動手掌巴巴的望著軟軟地偎在陸修琰懷中的‘秦若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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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跟著前後的兩道男聲,待青玉反應過來時,已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陸修琰與長英兩人一前一後地突入了火場當中。
青玉不敢擔擱,跟在長英身後出了門,隻半晌的工夫便寒著臉返來,磨著牙稟道:“是的,那人確是與先夫人之死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