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佳耦帶著女兒與無色離京的那一日，碧空萬裡無雲，冷風緩緩而至，和順地輕拂行人的臉龐，為他們擯除酷熱。

陸修琰隻掃了他一眼便知他的心機，隻覺好笑不已，抬眸見空相方丈與無嗔大師等幾名弟子徐行而來，趕緊迎上前去見禮。

秦若蕖這才放下心來。

“就是當年你當著哥哥的麵立下的那張字據。”

此人真是夠了，王婆賣瓜也不是這般自誇的。

陸修琰與秦若蕖對望一眼，均有些忍俊不由。

“二師兄，都這般久了，如何你的小娃娃還冇有生出來啊！”直到見他猛地撲向圓滾滾的無癡大師，拍著他的大肚子促狹地大笑，一名二十來歲的年青和尚方必定隧道，“是師叔祖，大師不消思疑了。”

陸修琰笑著拍拍他的手，聞聲身後熟諳的腳步聲時轉頭一望，當即便迎了上去，牽著秦若蕖的手與她並肩坐在貴妃榻上，柔聲問：“東西可都清算好了？”

不待秦若蕖再說，他緩緩地從袖中取中保藏多年的那封和談書遞到她的跟前，道：“這是當年王爺立下的字據，現在我將它交到你的手上，或留或毀全憑你措置。”

“阿蕖，這麼多年來我一向在想，我到底在惱他甚麼？他固然娶了彆人，可他對我們兄妹卻始終心疼，便是孃親，在他的內心也占有著彆人永久冇法侵犯的職位。”

***

秦若蕖一言不發地從將那已經有些發黃的紙遞給他。

無色不知怎的一下子便紅了眼，哭泣著又叫了聲“徒弟”。

陸修琰哈哈大笑，狠狠地在她嘴上親了一記。

“隻不過，我一向覺得舅兄那等清流學子應是視財帛如糞土，倒冇想到……你瞧，和離另嫁不但，還要分去我八立室財呢！”他笑著指著和談書上的某一行道。

秦若蕖進屋時，便見陸修琰與無色兩人一人一邊地圍在那張精美的小床邊逗著床上的小丫頭，不過一會的工夫，嬰孩特有的柔滑笑聲便灑了滿屋。

陸修琰從外頭返來時，見老婆低著頭單獨一人坐在榻上，連隔壁間正被無色逗得咯咯直笑的女兒也引不起她的興趣，一時有些奇特，上前摟著她問：“如何了？這般悶悶不樂的。”

“師叔祖師叔祖……”

……

秦若蕖伸臂環著他的腰，麵龐貼在他的胸口處，甕聲甕氣地問：“陸修琰，你為甚麼要立下那樣的字據？”

“甚麼字據？”陸修琰親了她一口，不解地反問。

早就獲得動靜的和尚乍一見麵前錦衣華服的無色，相互對望，都有些不敢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