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夢見……”殷稷緩緩開口,神情有些恍忽,像是又回到了阿誰夢裡一樣,連嘴角的弧度都加深了些,“朕夢見她返來了,我們結婚了,另有了一個女兒,她叫曌兒……”
可明天似是有些不一樣,他竟在男人嘴角瞥見了一點笑意。
殷稷提起酒壺,給兩人各自倒了杯酒,可推到謝濟麵前的那杯酒,他卻遲遲冇有碰,直到殷稷看過來,他才端起酒杯,漸漸傾斜,將佳釀儘數倒在地上。
殷稷垂下眼睛:“我覺得,你接不到聖旨,更不會來……”
兩人誰都冇再說話,祁硯一起送他進了宮。
他一時不曉得是該歡樂還是該遺憾,可對帝王而言,這麼多年已經非常可貴了,放下也好,對誰都好。
蔡添喜輕手重腳推開房門,一抬眼就瞧見殷稷靠在床頭坐著。
“皇上?”
“皇上可情願和主子說說夢見了甚麼?”
殷稷垂下眸子:“是啊,不到時候……把人傳出去吧。”
祁硯親身去城門口驅逐,兩人倒是相對無言。
他垂眸看著那花枝,然後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瞧見一朵梅花就那麼開了,他抖動手碰了碰那花瓣,心頭猛顫,開得這麼巧……是不是到時候了?
“我若不來,便是謀逆,你如果想除了我,不消這麼費事。”
蔡添喜趕緊上前將他扶了起來,可看著那身又肥了很多的衣裳,眼底卻閃過一絲疼惜,皇上又瘦了些,這些年,他真是一天比一天瘦。
他沉吟著不曉得該如何開口,殷稷卻俄然敲了敲桌子,他被聲音轟動,尋聲看了疇昔,卻瞧見一套衣裳被整整齊齊地疊在托盤裡。
“既不想見我,又為甚麼要召我進京?”
謝濟冷聲開口,眉宇間皆是冷酷,走到明天,他們之間的確是說不上交誼了。
蔡添喜趕緊出去將祁硯請了出去,殷稷這些年喜怒不定,既然眼下不想理睬祁硯,那還是請人分開的好。
謝家的梅花……
謝濟聲音更加冷硬,還帶著不耐,彷彿連這幾句話的時候都不肯意再給殷稷。
但是謝濟進步的腳步始終冇有停頓涓滴,直到進了乾元宮。
祁硯將花枝遞了過來:“臣路過謝家,瞧見裡頭有花枝盛開,這個時候實在是新奇,便折了一支,皇上若喜好,便獻於皇上。”
蔡添喜忙不迭開口,唯恐殷稷胡思亂想,殷稷卻隻是抬手碰了下鏡麵:“不大一樣……夢裡頭朕可比現在年青多了……”
“皇上……”
殷稷冇多言,隻端起本身那杯酒漸漸喝了出來,等那苦澀的液體入喉,他才啞聲開口:“我隻是想她了,才讓你來,你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