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硬地鬆開手，任由那衣襬自指尖滑落。

謝蘊剛要給他擦一擦就發明本身不曉得甚麼時候鑽進了他懷裡，對方的兩條胳膊還環在了她腰上，怪不得把人熱成如許。

殷稷像是被她激憤了，一把抓住了她纖細的後頸，逼著她展開了眼睛，神采陰沉沉的幾近要沁出墨汁來：“謝蘊，你還是不記得本身現在的身份，再敢挑釁朕，這輩子都彆想去滇南。”

謝蘊也怔了怔，她不曉得本身是甚麼時候抓住殷稷衣角的，大抵她剛纔真的被嚇到了，哪怕這份突如其來的驚懼是殷稷帶給她的，她卻仍舊下認識地向他尋求了安撫。

殷稷明天隻是警告，那此次應當不會做甚麼吧？

她搓了搓冰冷的手腳，有些茫然地想，幸虧現在剛到初秋，氣候還是暖的，不然比及了夏季，她如許的身材怕是暖不了這被子了，不過本年夏季，殷稷應當也用不到她了。

以往這些活計她都是不會做的，可進宮後不過半個月就被宮規逼著學會了。

她緊緊抓著被子，一點點往牆角挪，驚駭卻仍舊如影隨形，爬蟲普通啃噬著她的身材，連呼吸都晦澀了起來。

他逼近一步，矗立的身材襯著燭光映照出的暗影，沉甸甸的壓迫感凶獸普通往人身上撲：“朕去昭陽殿的動靜，是你奉告莊妃的？”

殷稷抬手，指腹一點點將盜汗儘數擦去，他摩挲著濕漉漉的指腹，語氣意味不明：“你當年舉家下獄的時候，都冇這麼失態過。”

“對不起……”

“不然呢？”

她扭開首閉上了眼睛，彷彿不肯意再看麵前人一眼：“皇高低次再來發兵問罪，記得帶上證據。”

深更半夜，宮人們也都歇下了，謝蘊隨便披了件衣裳就跟在殷稷身後去了正殿。

殷稷卻彷彿睡得格外沉些，被謝蘊輕聲細語地喊了好幾聲才展開眼睛，語氣卻非常卑劣：“聞聲了。”

還好人冇醒，不然約莫要把她踹下去了。

話裡鋒利的敵意刺得謝蘊心口一疼，她咬了下舌尖，藉著疼痛終究復甦：“皇上深夜過來，就是為了找奴婢算賬嗎？”

謝蘊狼狽地低下頭，連直視麵前人都不肯。

那段時候因為殷稷的表示，她幾近每日都要挨戒尺，掌心的腫脹幾個月才消下去。

謝蘊也想笑，倒是苦笑：“是，你警告過我，可即便你是皇上，做事也得講事理吧？”

她光榮一句，謹慎翼翼地從他懷裡退了出去，輕手重腳的備好了衣冠，未幾時蔡添喜在外頭說話，她才輕聲喊了一句：“皇上，該起了。”

殷稷本身去換了衣裳，她便先一步爬上了龍床，這床榻她睡了不曉得多少次，卻還是頭一回在半夜以後還呆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