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三年,一代名將洛雲成,戰死疆場,享年四十二歲。半月後,威武大將軍紀昀親率五十萬雄師,擊潰北元殘軍,活捉北元大將索林帖木兒,結束了長達三年之久的平北戰役。
“好!成弟,你說的對!是大哥胡塗了!”紀昀抬手撫掉眼角殘淚,重新握住那隻渾厚的手掌,目光灼灼,語氣更是說不出的果斷,“成弟,你放心,大哥定會手刃那索林帖木兒的首級,為你報仇!”
“哎!”紀昀見狀,趕緊跑上前,與那丫環一同扶住了白衣少女。
一身素雅的淡青色紗裙及地,她端倪如畫,柔如秋水。那雙清麗的眸子微微抬起,隻淡淡一掃,便將視野重新移回到那幾根絲絃之上。
本來在一週之前,紀昀早已派人送信到洛府,告訴洛雲成的死訊。現在他帶著洛雲成的棺木骨灰,率親兵五百,浩浩大蕩來到了洛家。
夜色如那日普通,星光燦爛,浩大無邊。朦昏黃朧中,他似是回到了十年前。那一晚,他安步在園中,聞著遠處傳來的悠悠琴聲,尋覓那位絕代才子。
“成弟,大哥縱有萬千軍功,也不及成弟你一人的性命啊!成弟,我……”
因剛纔二人間隔稍離得遠了些,又見少女一向低垂著頭,紀昀便未能來得及看清少女的樣貌。現在得見少女的麵貌,紀昀一驚之下,竟怔在了原地。
“多謝紀將軍。”少女言罷,昂首望向紀昀。
“大夫,如何樣?”紀昀蹲坐下來,側頭望向正垂眸點頭的王大夫,眼底的憂色一覽無餘。
“快!快!快把人抬進大帳裡去!另有,大夫呢?如何還不見人影?!”
洛雲成猛地甩開紀昀的手,輕蹙英眉,低嗔道:“大哥你身為威武大將軍,統領百萬雄師,我們統統人的性命都在你一人身上。我洛雲成淺顯一將卒,本日為國捐軀,死不敷惜!”
“大哥,愚弟與老婆尚…尚育有一女,名叫…叫雨寒,望大哥…大哥替我照顧她,今後…今後……”
“雪遙,是不是不管我如何做,都冇法真正獲得你的心?”
餘音殘留,伴跟著一滴既懊悔,又無法的淚,在這個烽火硝煙的疆場上,無聲碎落。
循環幾度折轉,孤身隻影誰看。
夜把琴不知向誰輕音訴唱,姍姍覺然淚已千行。
自洛府一彆後,紀昀便對這位高慢冷酷的“洛夫人”產生了極深的印象。
不料洛雨寒聽到這句話,眼神突然一變,竟是說不出的惶恐震驚。
半晌後。
“成弟你的拯救之恩,大哥…大哥真不知該如何酬謝啊!”聽洛雲成如此說,紀昀的心更是慚愧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