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長長的水袖好像鸞鳳兩翼羽毛,從天涯收回,一舞方畢,裙襬悄悄的迤邐在原地,月光映照得墨雨渾身晶瑩,好像從冰雪中破出普通,他的臉上帶著一抹如有若無的笑意,含水的凝眸裡肆意滿盈下落寞,薄涼的身影,婀娜的風韻,在漫天飛舞的蘆花中,仿若薄霧輕攏紗,氤氳成一幅素雅的丹青水墨畫。
墨雨又複坐下,悄悄的撫摩著玄熠的額頭,丹鳳水眸中欲說還休的含著霧氣,輕言道:“殿下感覺如何樣了?”
墨雨隨便一揮動水袖,那一身水藍的素裝反倒燦豔多彩般婀娜多姿起來,冷傲了全部蒼穹。
玄熠勾著墨雨的水袖一角,沙啞嗓音如塞北的黃沙:“彆走……”
淺淺的清秋裡,六合彷彿連在一起的潔白,河蕩小溪像明滅的珠帶裝點在銀河間,連綿到天的邊沿緩緩地消逝,朦昏黃朧的蘆葦,蓮白般鋪成一片,鬱鬱蔥蔥動搖著素白的葦花在輕風搖擺,雲水相接處,開滿了成片成片的野菊花,輕風掠過,舒捲起雲一樣的花浪,金黃色的小花在秋風裡悄悄飄零,氛圍中滿盈著野菊花的藥香和蘆葦的芳香,月光如水般地流瀉在墨染的夜色當中,泠泠的清輝,把統統染上了迷離而又清冷的味道。
墨雨含笑安然地點點頭。
玄熠一步一步地靠近墨雨,他清冷的雙眸裡倒影著他的身影,他的聲音也染上了一絲炙熱的溫度,輕言道:“你方纔舞的那一曲,可否馳名字?”
落涼了清秋,清冷的月色,纏綿悱惻的舞姿,漫天的蘆花,流水的柔情,戀幽起來的抹抹溫情附上玄熠的心頭,醉了這一景的波紋,埋冇了絲絲落落的蘆葦在深水中的冷意,未曾透暴露點滴的陰涼的頹廢之感,未曾透暴露半點的盼望塵凡的浮華,未曾說出影象的裂縫裡刺目標嫣紅,在徹夜的一舞裡,甚麼都隨風消逝了。
站在一旁的玄熠細細地看著墨雨,他的那秋波流盼的水眸,潔淨得惹人喜好,冇有一點點粉豔胭脂的打扮,冇有一點點濃香淡抹的味道潤色,就像雨後的滴水蓮一樣明淨潔明,綻放在靚麗的蘆花上,彷彿迴雪流風,翩若驚鴻,如翔雲飛鶴之姿,天樂落凡之妙……
那份淡淡的寥寂又湧上心扉,墨雨悄悄執起玄熠冰冷的手,緩緩地放在胸前,這個男人是他傾儘平生的愛戀,是他存活於這人間的執念。在那樣的崎嶇和那樣的迂迴千裡的人生裡,走得太辛苦,此情此景,不管是非,冇有對錯,許是本身執念太深,纔會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