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前的千日紅密密匝匝地盛開著,清冷的氛圍中滿盈著淡淡的芳香,夜幕下的東宮,早已是一片燈火透明。隆兒正坐在燈下背寫《孟子》,寧止當真地看著《文心雕龍》,衛博遠坐在兩人上首,批閱著方纔考兩個孩子的默寫,燈火搖擺中,儘是平常的安寧、平和。
又是一年蘆花漫天,氛圍中滿盈著淡淡縷縷的暗香,墨雨站在茫茫的蘆葦花海中,凝睇著墨色蒼穹中那輪清冷的明月,一陣冷風吹過,他輕拈一點蘆花在指間。這裡風景一如當年見到的那樣,恒古穩定的夜空,泛白的蘆花,微醺的晚風,另有濃濃的思念……
大滴大滴的眼淚從隆兒的眼中滑落,他抽泣道:“父妃,你早點返來……”
風吹著蘆花,一波一波的花海泛動,暈染了無邊的淒婉。墨雨看完大驚失容,他顫抖的雙手幾近要握不住那小小的紙張,他有力地癱倒在地,渾身顫栗,死死地捂著心口,玄熠,你又受傷了,你到底如何樣了?繼而茫然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前跑,他跌倒了又爬起來,鋒利的蘆葦杆劃傷了他的指尖,他神采空缺地持續向前。
門被關上的刹時,隆兒“哇~~”一聲哭了出來,他一行一泣道:“如何都走了?我如何辦啊?”
墨雨回過甚,見是楓鳴,淡淡道:“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你能夠叫我墨雨。”
楓鳴低著頭,麵無神采道:“主上,方纔部屬接到了信鴿。”說罷,取出了一封簡短的信,看起來像是卿琦的手筆,展開上麵獨一短短的八個字:皇上受傷,速帶藥來。
墨雨咬破了唇角,他一把抱住隆兒,撕心裂肺道:“隆兒,你父皇受傷了,我……”他頓了一下,不知該對季子講訴這件事情,這麼多年,他都未曾分開過隆兒。他悄悄咬牙道:“隆兒,就幾日,你要憑靠你本身的才氣,坐在那邊……”
隆兒本能地想要回絕,但是他看著父妃的神采不好,便皺著小眉頭,嘟囔道:“就光坐著就行嗎?”
李卿琦吃力地劃著輪椅,掀起門簾,冷冷問道:“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