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之峻平生獲咎人雖多,但大多都是宦海中人,就算撕破臉也頂多就是冷嘲熱諷下絆子,鮮少有動刀動槍真乾的,唯獨這冷澄是個例外。又是演戲又是動刀,最後乾脆掄拳頭了。動刀時他也驚駭,可那不過是一刹時的事。這脫手就不必然了,他可還記得這是冷澄的府衙,冷家的院子呢……如果百口上陣……想到這兒他不由有點腳軟,往樹上倚了倚才勉強能站穩。
倚華回身拜彆,臨走扔下一句話:“我不曉得你在怕甚麼,更不曉得你有甚麼好怕的。當年那掃帚星都冇能翻起甚麼風波,現在又能起多大的感化?與其為他驚駭,不如多想想你本身。冷子澈,任倚華當年嫁的,是頂天登時的男人,不是聽風就是雨的縮頭烏龜!”
“冇用的男人,連被打醒的資格都冇有。就這麼算了吧,免得,疼了我的手。”
冷澄扭過甚去,像是馮之峻的方向有甚麼臟東西汙了他的眼:“讓他給我滾。”
冷澄不曉得應當如何說話:“我想一小我靜一靜。”
倚華訥訥道:“這……不至於吧。冷木頭,你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太……。”
倚華的身影晃了晃:“今時的確分歧昔日,可兒不會說變就變。冷子澈,你當年的意氣都哪兒去了?在鎮州這幾年就飯吃掉了?”
冷澄搖了點頭,神情恍忽:“你說得對,這世上到處是疆場,逃不開的,我們誰都逃不開的……。”
冷澄抹抹臉上濺上的口水,都冇顧得嫌棄:“甚麼瞎唸叨,還是你之前說得對,勿臨渴而掘井,宜未雨而綢繆。我看我也得早作籌辦了,萬一出甚麼事也得先把你們拜托安設好。”
倚華伸手想揪他耳朵。看看他身上還穿戴官服,因而作罷:“少跟我裝傻,冇事,冇事你乾嗎發那麼大邪火?不但跟那掃帚星發,跟我也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馮之峻這時候倒來了硬氣,甩甩手,頭也不回地今後院走,隻是在顛末被拉著的冷澄時說了幾個字:“冷子澈。你給我等著。”
冷澄俄然出聲:“倚華……。”
倚華鬆了一口氣,可抱著他胳膊的手還冇撒開。趁便遞疇昔個眼色,警告王二嫂也不準罷休。
倚華正拿著小絨球逗弄悶悶不樂的繹如,聽到王二嫂氣壯江山的喊叫,手都抖了。趕緊叮嚀繹如:“娘要出去,你一小我待在屋裡好好的啊。”把坐在床上的繹如往裡抱了抱,然後三步趕做五步地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