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為官多年，自來案無留牘，又何必問我這個婦道人家？”

“哦？我還從未出去過，這裡不是爺爺吃齋參禪的處所嗎？”

“你看這間小書房如何？”

“我不信！你一時歡暢哄著我罷了……”

“這府裡，便隻要我一個孤鬼似的，雖有個哥哥，卻整日裡野遊不見蹤跡，那令麒隻會幫著麗姨娘擠兌我，令涵更不消說了，竟連我的夫婿都搶了去！我那父親你也曉得，是個不講半分恩德的，我母親……你那裡懂我的苦？”她越說越是悲傷，令州在旁不知該如何安撫，見她伏在美人榻的香靠上哭得肩頭起伏顫抖，不由大感心疼，也未多想，上前攬她入懷裡。

俄然想起甚麼來“咦，你東府裡個個喜笑容開的去插手婚禮，你如何一人在此？”令芬走到令州身前抬臉看著他。

新柳已是小睡了半晌醒了，瞥見身邊冇人，便披衣起床，捧了一杯熱茶來到書房，看到郭祥康眉頭深鎖，便知他有要事，將茶擱在桌上，郭祥康昂首看她。

蔣府世子大婚之同時，西府裡倒是冷冷僻清的，隻留了二太太和令芬在。東府裡，令州自告留下看家，並未去插手婚禮。

“實在，這裡本是爺爺的小姑母居住的處所，她一人在此住了六十幾年”

東府裡，現在已是亥時了，三老爺仍在燈下寫著奏摺。時而起家踱步思考，時而坐歸去點竄考慮，寫了改，改了寫的非常遲疑。

“悲傷得誌？！”令芬神采青白。

“這個院子安插的極其精雅，遠勝府裡任何一處，我常常在這院裡一小我坐著。”

令州攜著她走進正房的廳堂，令芬四週一看，不由得微微一怔，隻見全部廳內都是原木色彩，四周皆為鏤空雕花小巧木板，氣味沉樸，天光自十六扇的流雲紋和菱形窗格暉映出去，地板桌椅皆似被分開得斑班駁駁的，四周麻黃色的布幔高凹凸低垂直，置身其間，直讓人忘了身外的天下。

“那也還是要謹慎些，畢竟比不得年青時候了！”

郭祥康看著燈下容顏安和，略有倦意的夫人，問道：“新柳，你說，身為副監察禦史，若明知某官員貪腐，而竟不上報朝廷，可算得瀆職？”

“夜深了，你又起來做甚麼？”說完看了看她已然較著的腰身，“他動的可短長嗎？”

“如許的院子，怕是充滿了孤寒之氣，不來也罷！”令芬打量了四周說道。

“我省的！放心……”

西府西南角，就是著火的那舊堆棧的南邊，還留有一個獨門清幽小院名深思院，是當年明遠候郭衍的小妹郭漾所居住，郭漾畢生未嫁，一輩子參研佛經，在此獨居到六十五歲方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