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去的路上我一向吃著杜鵑花。我把花蕾去掉,吹一吹,便整朵花兒丟進嘴裡,大口大口的很誇大地嚼著。
接著我們又做一串。這一回我把花環戴在郝珺琪的胸前。郝珺琪高興極了。
“就今晚。”
“能夠。”朱金山必定的說。
我們提著籠跨太小溪上到岸上。水井邊有一塊空位,我們決定在那兒把籠裡的黃鱔倒出來。我把籠尾巴處的釦環取出來,然後用力將纏在一處的篾莖往外掰,但是篾莖纏得太緊,我掰不動,朱金山也掰不動,因而我們抓著籠用力地甩。甩了好幾次,黃鱔終究出來了一部分。
“冇有。”我懊喪地說。
“冇有。”我聞聲朱金山說。
“好。不過,不要奉告我們的爸爸媽媽。”
“我不怕。有哥在,我就不怕。”郝珺琪嘟著嘴。
杉木林間的杜鵑花又大又紅,但是我們夠不著。墳頭上的杜鵑花又紅又大,但是我們不敢動。另有很多的杜鵑花已經盛放,乃至已經有點敗,我們也不要。我們要采的是那種方纔綻放不久的花兒,這類花兒結實,我們將它們串在一起時,看上去有骨感,戴在頭上或者佩帶在胸前,不會萎縮。
春季來了。
溪水不知不覺漲起來了。小溪疇昔的那片水田,頭天還是乾的,田裡的泥土被太陽曬得很白,我們還能夠在泥土上奔馳、騰躍,可轉眼滲入了水。有幾丘田不知被哪位伯伯趁機犁了,泥土往上翻了,留下被犁犁過的陳跡。你再往前看,那熬了一個整冬的早已枯萎發白的禾兜也吐出了淺綠。
田間巷子路麵泥濘,迫使我們赤腳前行。
“行。”我將花環戴在郝珺琪的頭上,“哈哈,琪琪像個新娘子呢。”
“早晨,很黑。會摔交。”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我起床的動靜轟動了隔壁房間的郝珺琪。她也起床了。我們一起去叫朱金山,然後去起籠。我們非常衝動地走向我們的籠,因為每小我的內心都有好大一個期盼。
“嗨,琪琪,我裝著魚了!”我衝動地喊起來。
在山村裡的最後一個春季,我對這件事產生了莫大的興趣。我纏著父親給我弄一個如許的籠。父親不會做,但他向村裡的一個大哥哥要了一個小竹籠。我非常歡暢。
“我也要。”郝珺琪伸開嘴。
“水量不大,水流不急,就吸引不了魚兒往我們這邊遊。”我又彌補說。
“你給我戴。”
“說甚麼?說甚麼?”站在一旁的郝珺琪急了。我趕緊把朱金山的話和她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