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金山也弄了一個。
杉木林間的杜鵑花又大又紅,但是我們夠不著。墳頭上的杜鵑花又紅又大,但是我們不敢動。另有很多的杜鵑花已經盛放,乃至已經有點敗,我們也不要。我們要采的是那種方纔綻放不久的花兒,這類花兒結實,我們將它們串在一起時,看上去有骨感,戴在頭上或者佩帶在胸前,不會萎縮。
“不可。”
春季,當溫暖的陽光暉映在山林上,溫和的東風吹拂茅草屋上的茅草時,東門村前那條小溪的淺水區的淤泥上便會冒出很多很多綠芽,細頎長長的小草便會竄出水麵。
“我也要。”郝珺琪伸開嘴。
“你太短長了,起航。”朱金山深一腳淺一腳跑到我身邊來。
花環便這麼做成了。
不過,這到底是我十歲還是九歲那一年的事,我已經不記得了,隻記得那些年裡每年的春季我們都會上山彙集杜鵑花,去做一樣的這些事。
田間巷子路麵泥濘,迫使我們赤腳前行。
我不曉得我們哪兒來的那麼大的膽。山路兩旁但是有墳的啊。我們還蹲在山路上折了一根小樹枝,將籠裡的魚串在小樹枝上,好長好長的一串魚,提在手裡沉甸甸的。
“好。不過,不要奉告我們的爸爸媽媽。”
“哥,你說戴哪兒呢?你喜好我戴哪兒呢?”郝珺琪的眸子子彷彿是透明的,真都雅。
“我纔不要做新娘子。”郝珺琪嘟起嘴,扭捏著雙手,可明顯笑意還留在臉上。
“是他們的籠好。”朱金山俄然認識到了這一點。
“好吃嗎?”郝珺琪問道。
如果氣溫驀地高起來,如果在沉寂的深夜猛地傳來幾聲春雷,再加上持續幾天的雨水,小溪裡的水便會猛漲,漫過溪邊的堤兒,很有點汪洋一片的氣勢了。這時,魚兒就要下水了。
“不嘛不嘛。”郝珺琪很委曲。
我們一起在晚邊的時候下到水田裝籠,第二天一大早又約伴一起去起籠(即將埋在水裡的籠提出來)。
“你給我戴。”
幸虧路程短,不一會兒就到了。那一大片水域就是水塘了。本來小溪折到了這兒。我們發明每一個缺口都埋著一個竹籠。
“哦?”我說。
“是蛇,水蛇!快丟開!”朱金山俄然叫起來。
“不為甚麼。”
而村裡的那些大哥哥們,將籠裝在村口的水塘上方,每天每天都有收成,不說泥鰍,不說兩三個手指頭寬的小鯽魚,連巴掌大的鯽魚他們都能裝到,偶然還能裝到紅鯉魚和烏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