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點點頭,問餘辛夷道:“可有備下衣服?”
回到海棠苑,餘辛夷一身怠倦的倚在榻上,累,這一日累得無以複加,直到歇下她才發覺,受傷的那隻手臂一向在顫栗,而紗布上,不覺間泅出點點血跡。
如果平素,老夫人還不會這般起火,但這是她親口叮嚀下的,且剛賞了餘辛夷那支八寶攢珠海棠釵,明顯白白的提點府裡:莫要對大丫頭過分怠慢。但轉頭溫氏就陽奉陰違,這清楚是不把她放在眼裡!這讓老夫人如何不氣?
“那本日就都散了吧。”老夫人捏了捏餘辛夷的手,輕歎一聲道,“竹心,你去我房裡把年前宮裡賜下的幾匹雲羅錦給大丫頭,好好做幾身衣裳。”
一旁,餘辛夷看著大夫人低劣的演技,眼底陣陣發笑。
隻見,香附慌鎮靜張的跑出去,神采慘白,充滿驚怯道:“不好了,大蜜斯!”
溫氏接了話頭,沉著臉對本身的婢女桃兒,嗬叱道:“桃兒,我讓你送新衣給大女人,竟出了這類不對,還不快跪下認錯!”
張氏笑道:“新衣?看這黴點還在上頭,怎會是新衣?”
明月結巴了半天賦說清楚:“不,不是哪位皇子!是三皇子、四皇子,以,以及八皇子!”
見老夫人麵色不虞,張氏麵上笑得更謙恭了:“大姐,大女人今兒個好歹是代表府裡去插手貴妃娘孃的花會,這麼首要的日子,大女人卻連一身好衣裳都冇有,彆的侯府高門還覺得,我們餘府已經窮到連套像樣的衣服都做不起的境地呢,這可真真叫人曲解了呢,大姐,你說是不是?”
“不必說了!”老夫人皺著眉,望著那堆衣裳,目光厲厲的刺向溫氏,手中檀香柺杖狠狠一摔,嗬叱道,“溫氏!我道你平素對辛夷一視同仁,冇想到倒是個偏疼的,惜月那身錦衣華裳,如何到辛夷這邊,卻成了舊衣?天底下,哪有姐姐穿mm舊衣的事理,我們餘家是真窮到阿誰境地,還是有些人公允太過,不敷當家!”
餘惜月長歎一聲,憐憫的望向桃兒:“罷了,桃兒也不是用心的,她也冇那膽量,估計是一時粗心吧。”
小丫環年紀小,衝動得臉紅撲撲的。餘辛夷微微皺了眉:“哪位皇子?”
而中間,溫氏跟餘惜月的臉差點扭曲,一刹時恨得無以複加!
心中倒是嘲笑一聲:真是巧舌如簧!句句暗指她用心險惡,用心讒諂繼母。但這府中又有誰想過:她跟六姨娘這些年,到底過的是甚麼樣的日子!明顯是主子,卻連下人都不如!若不是六姨娘省吃儉用,攢錢買布親身幫她做幾件衣裳,恐怕現下連一件能穿出來的都冇有,冇人想過,就連她的親生父親,也未曾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