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銅鏡被蓉兒一雙巧手擦得雪亮，我凝睇著鏡中陌生的本身，半天冇法回神。宮洛一邊為我的雲鬢插上純金摩羯紋鳳凰銜珠步搖，一邊道：“殿下，您在想甚麼？”

她慎重地點點頭，感激涕零：“多謝殿下為妾策劃，妾這就回重華宮等您的動靜。”

孫文英？他來做甚麼？莫非喬序有口諭要傳？

我恍然一瞬，微微發笑，乾脆在案上寫道：“本宮在想這連續串的變故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宮洛，你感覺這件事情奇特嗎？”

她手上行動略微呆滯，輕蹙娥眉，道：“奇特，微臣昨晚明顯親身將您的手劄交給了餘大人，按理說不會產生如許的事情，除非真的有人要在前朝對於您的家屬。”

【1】節選自東晉墨客陶淵明的《歸去來兮辭》

我不由與尤倩倩對視一眼，她剛要開口，宮洛反應極快，已先道：“小主，您先跟微臣到帷帳前麵避一避吧。”

我在心底存了一絲疑慮，麵上卻不想難堪她再想，便寫道：“無妨，你隻需曉得這些就夠了，早點歸去吧，你該好好歇息了。”

可這宮裡的女子，誰又不成憐？

菸酒販子？北燕不是冇有“官商勾搭”的說法，慎長萱的生父與寄父便是如此，不過，那是喬序首肯的，而尤倩倩的父兄疇前隻是八品芝麻官，怎會有販子主動與他們攀上乾係？

我看不清他臉上的神采，也冇法憑他的聲音判定這句話是真是假，畢竟宮裡的寺人都是人精，說話向來都滴水不漏。我懶得與他計算，遂點了點頭，命芙蕖道：“既然如此，殿下懿旨，還請孫公公稍候半晌，換衣即來。”

“殿下萬福金安，婕妤小主長樂未央。”

“倩倩也信賴皇後是無辜的嗎？”

另有，她愛喬序嗎？愛這個帶給她尊容同時又帶給她煩惱的男人嗎？

見她內心有所鬆動，我不由微微一笑，又寫道：“至於你方纔指天發誓，要把它過繼給本宮一事，實在大可不必。因為這宮裡統統孩子都得叫本宮一聲母後，過繼與否不過是情勢罷了。本宮多謝你的美意，將來它還等著你親身扶養呢。”

芙蕖敏捷與我互換眼色，平聲道：“孫公公可知因為何事？”

我搭著她的手盈然起家，回眸凝睇著鏡中鳳儀萬千的本身，深深歎了口氣。

孫文英低垂視線，回道：“啟稟殿下，老奴不知，陛下甚麼也冇跟主子說。”

“是，主子在鳳儀宮外靜候殿下鸞駕，告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