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退了守在門口的宮人,閣內喧鬨無聲,輕紗珠華幔帳暮氣沉沉地垂在鏤刻海棠花五福地磚上,搖擺的燭光將閣內氛圍烘得隱蔽而昏慘,幸虧玉露焚了一鼎清爽溫和的梨花香,沖淡了氛圍裡悶人的血腥味,東風一送,已暖和如常。
祁抒意笑盈盈地扶住她的肩膀,打趣道:“本宮不過奉旨行事,真要感激,還是感激陛下吧。今晚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好好睡一覺,等你安然誕下皇子,繁華繁華可等著你呢。”
我和祁抒意一前一後走出絲柔閣,她伴在我身側,轉了轉水蔥指上鏤金絲琺琅護甲,盈盈道:“殿下,嬪妾感覺這宮裡的蛇蟲鼠蟻太多了,是時候好好斷根一下,您感覺呢?”
馮雨嘉打動不已,當即就要拜倒:“多謝明懿娘娘!妾……妾天然放心,今晚也多虧娘娘當機立斷,拯救之恩,妾冇齒難忘!”
馮雨嘉被她說中了苦衷,一時滿麵東風:“是娘娘,妾謹遵娘娘教誨。”
祁抒意拍拍她的肩膀,道:“mm放心,周太醫醫術高超,你們母子二人必然不會有事的。何況陛下已經下旨,由本宮為你保胎,mm還不放心麼?”
“這是……這是真的麼?”馮雨嘉眼中漾起平常秋波,“我真的被晉為婕妤了?還賜了封號?我還覺得隻要昭婕妤能享此殊榮呢。”
躺在榻上的馮雨嘉也抬開端,剛要起家施禮,祁抒意快步上前,一把壓住她圓潤飽滿的肩膀,柔聲道:“安婕妤免禮,你方纔保住孩子,這些虛禮就不必了。”
朱蓉兒的身子悄悄一顫,忙屈膝道:“是,妾定會好好照拂安婕妤。”
祁抒意沿著床榻緩緩落座,掩唇一笑:“如何,這兒另有旁人?不是你會是誰呢?”
祁抒意看著跪在地上的周崇光,暴露意味不明的淺笑,卻一句話也不說。周崇光眉心一跳,拱手回道:“回小主的話,微臣從您腳踝的傷口看出並無毒牙噬咬的陳跡,是以這就是普通的蛇,並非毒蛇,微臣會按照您孕中的體質,為您研製藥方,規複很快且不會留下疤痕,還請小主放心。”
她一句話點醒了馮雨嘉,我不由深感佩服,宛清也越來越會察言觀色了。
馮雨嘉將信將疑地鬆了口氣:“如許就好,隻要你能保住本主的孩子,就算留下一點疤痕也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