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給高麗國王的犒賞呢？都籌辦好了麼？”

“昭婕妤的話已經說得這麼清楚了，翠縷，你真覺得哀家聽不懂麼？”

萬夢薇眸光低垂，以稠密的睫羽粉飾眸底那絲一閃而過的恨意與苦楚，昂首鏗鏘有力道：“太後容稟，暗害聖上，遵循北燕大律，該當斬立決！”

我見喬序所賞之物皆在份例以內，不由替萬夢薇鬆了口氣。她規端方矩地起家施禮謝恩，這一早晨我親目睹證她的經曆，表情如潮汐普通大起大落，直到現在也仍然冇有平複安寧。對於她心底的沉痛，我冇法感同身受，不曉得懷柔貴妃的死訊傳到她耳裡時，她有如何難以言說的表情，但我能較著感到，我們心底對太後的畏敬倒是一樣的。

萬夢薇沉默半晌，搭著雨欣的手起家，不忘道：“多謝太後體貼，能為太後與陛下做出一點進獻，是妾的幸運。”

“昭婕妤，”她抬開端來，將目光緩緩落於夢薇臉上，“這些話恐怕你早就想跟哀家說了吧？隻是一向冇有機遇罷了，你公然很聰明，審時度勢，找了今晚這個極其合適的機會，讓哀家，讓天子皇後和在場的統統人，成了你表白忠心與原則的見證人。如許，即便今後哀家再以你是懷柔貴妃侄女為由刁難你，也不會這麼順利了。”

黑齒常之反應極快，起家舉杯相回：“多謝陛下！本不想明日解纜，無法玉山大妃染恙，孤出於孝道不得不回，還望陛下包涵。”

太後低眉看著護甲，臉上終究暴露一絲淺笑：“哀產業然曉得，倘若你明天把懷柔貴妃攻訐得分文不值，哀家纔會顧忌你。”

玉山大妃染恙？我在心底嘀咕不止，好好的如何就病了？

萬夢薇攥緊拳頭，極力忍住回身掌摑翠縷的打動。守在殿外的盧淩帶著人手敏捷入內，三下五除二將翠縷拖走。她一邊掙紮，一邊猶高傲罵道：“萬夢薇，你會遭報應的！”

我欣然一歎，餘光漫過太後意味不清的容顏，內心堵得發慌。我不曉得今晚這一幕究竟是太後惡毒的戰略，還是萬夢薇為了自保不得不出的下策。但我卻深深地明白，不管事情的本相是前者還是後者，萬夢薇都不容小覷。

“好一句發自本心，絕無他意，”太後聞言發笑，眉梢眼角除卻諷刺，亦藏著一絲讚成，“你放心，既然當初哀家首肯你入宮參選，那就代表哀家不會將上一輩的恩仇遷怒於你。岐山王說得冇錯，你聰明滑頭，有勇有謀，哀家這輩子冇佩服過誰，你倒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