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兩年前我在餘府的最後一個早晨。
她看著我的字,長睫一扇,委宛笑了:“嬪妾曉得殿下不會的。不過嬪妾能憑心信賴殿下,陛下可不會如此,陛下隻會憑據據。”
我一時有些利誘,忍不住在紙上寫道:“你們說的這些妃嬪我都記得,可就是記不住名字,她的閨名是甚麼呀?”
我長長地撥出一口氣,心底又不免難過起來——這個我在宮裡唯一的老友丟了孩子,我不能親身去看她,還得揹著害她的莫須有罪名。於我而言,這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她的秀眉悄悄一動,道:“殿下放心,穆秀士冇有生命傷害,徐太醫給她開了保養身子的藥方,等她出了月子就好了。”
我又提筆,顫抖地寫著:“明天你能替我去看看她嗎?他必然不準我再見她了。”
慎長萱走後,我好不輕易才熬到了傍晚時分。走出太廟,發明宮洛一小我正在內裡等著。她見我來了,趕快迎上來福禮:“奴婢給殿下存候,殿下萬福金安。”
我又緩緩地抬起了頭,朝她甜甜地笑了笑。
孫文英鋒利的嗓音把我從美食的享用中拖回了實際,我驚得從軟墊上蹦了起來——他如何又來了?該不會又是來訓我的吧?
我不會說話,常常有人在殿外向我存候時,我便悄悄敲兩聲茶幾表示“免禮”。久而久之,這成了我慣用的暗號。孫文英很快明白了我的意義,接著道:“陛下請殿下去主殿一趟。”
宮洛不但是我入宮前的司儀女官,更是我身邊春秋最長的大宮女。她邊幅平平,不如小巧標緻;也不善言辭,不如璧月巧嘴。我一時想不起用甚麼言語描述她,用太後的話說,她就是不會叫的狗,悶聲悶氣,一旦咬起人來毫不鬆口。
小巧看著我寫的字,隻能矮聲應下了。
我們相對跪坐,我比她矮半個頭,俯身抬眸時正都雅見了她方纔的眼神。我經常在太後的頤寧宮裡遇見她,對她的印象都是溫沉乃至是冷酷的,而本日,我不免被方纔一瞬的神情深深攝住了心魄。
我托著腮幫子獵奇地望著她,彷彿如許就能解開本身心底的迷惑。她卻冇發明我的入迷,自顧自溫聲道:“殿下對本身的宮人都這麼仁愛,如何會殘害穆秀士的孩子呢?嬪妾說甚麼也不會信賴。”
我揮手招來小巧,將我的親筆遞給她,又寫道:“把這些飯菜端到主殿給陛下,趁便把本宮的親筆一起送疇昔,代本宮轉告陛下,看懂了再吃。”
“殿下彆悲觀,隻要有證據讓陛下信賴殿下是無辜的,那一天很快就能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