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的話像連珠炮一樣射來,換做之前的我,必然不明白她在說些甚麼,可現在的我不但能聽懂,更能感同身受。可要我像太後一樣手腕淩厲,起碼我現在還做不到。
“你內心愛著誰,麵具下的這張臉就是誰。”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哀家也就不想再對你坦白甚麼,”太後深深望著我,彷彿要看破我統統的心機,“既然你是幫忙天子成績大業的人,那你必須明白目前誰是敵誰是友。”
花匠們見我們走過來,紛繁停下本技藝中的行動跪地問安。太後保養得宜的玉手一抬,叮嚀道:“你們都退下吧,彆在哀家和皇前麵前杵著了。”
我動了脫手指,太後看出了我的心機,主意向我攤開手掌,笑道:“想寫甚麼就寫甚麼吧。”
我心不足悸,連寫字的手指都微微發顫:“但是母後,您如許放虎歸山……不怕……不怕他們就此起兵謀反嗎?”
太後見我遲疑躊躇的模樣,既不指責也不哂笑,隻是溫聲道:“因為上謀攻心,而攻心則必須攻弱,和岐山王比起來,閔氏的定力差遠了,隻要哀家一激,岐山王不在身邊,她必定或多或少會暴露馬腳。”
太後頗感奇特,笑道:“如何?你們伉儷之間的事情哀家比你們更清楚未曾?”
他們無聲辭職。太後帶著我緩緩走入彩蝶翩躚的花叢中,看似隨便地笑道:“傳聞昨晚你和天子圓房了?”
她的語氣甚是暖和,彷彿正籌算開啟一段塵封的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