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蘭長公主一家依言落座，恭謹回道：“謝陛下隆恩，謝太後隆恩。”

惠蘭長公主聞言起家，鳳眸微微一低，態度格外恭謹：“回母後的話，兒臣前不久剛帶家人去泰陵看了母妃。母妃比來氣色尚好，聽聞敦睦即將週歲，便命兒臣獻上她於佛前求來的安然符一枚，以表對敦睦的心疼之心，還囑托兒臣代為向太後問安。”

我下認識看向海澤郡王，隻見他那張俊臉俄然變得陰晴不定，彷彿心底的奧妙被人堪破，隻好又羞又憤，死力啞忍。

莫非真是如此？

淑瑤真是生得好一雙巧手！

惠蘭話音剛落，那名極有目睹的侍女就已走到禦前跪下，將那方紅木托盤遞給了雲蘿。

太後冒充責怪：“這是那裡的話？品如頓時五歲，還小麼？依哀家看，下次她過生辰，也該封個郡主了。”

太後刹時轉怒為喜：“好了，快坐下吧，事情就這麼定了，等品如五歲的時候，天子就封她為郡主。”

太後撫著細滑如絲的麵料，點頭輕歎一聲，如同晚風中飛花一瓣，輕柔如此：“瑤兒，這麼多年，你的女工真是愈發精進了，較之往年德康太夫人的，那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如果她也能看到，必定和哀家一樣獎飾不已。隻可惜先帝去後她便自請搬家泰陵為先帝守孝，說來哀家也好久冇瞥見她了，瑤兒，你母妃比來可好？”

太後微微沉下神采，道：“你們啊，真是反不如四歲孩童懂事，她方纔給你們上了一課，你們還冇學會？”

說話的人恰是年僅四歲的品如！那雙黑珍珠似的大眼睛滴溜溜轉著，純真的模樣格外惹人垂憐！

惠蘭望著他，還是惶惑不安：“但是皇兄，祖製尚在……”

惠蘭凝神一瞬，忙道：“母後……兒臣萬不敢……”

她話音未落，殿中俄然響起銀鈴普通的孩童聲音。

太後看著她，眸中昀光一泛，好像陳年舊事的大幕被人緩緩拉開：“德康太夫人真是故意了，先帝在時她未曾獲得隆寵，先帝去後她還是對先帝、對哀家戴德戴德，這份交誼，就連哀家也大為打動，乃至……大為忸捏。”

我往她手中一望，映著燭光的和順光彩猝不及防撞入我視線。方纔隔得遠，瞧不逼真，現在細看，那肚兜上交叉錯落的精密針腳，竟比璧月做的還要精誇姣幾分。

品如甜甜一笑：“回皇祖母的話，皇孫很喜好，您給的東西皇孫都喜好！”

但是她的話音未落，喬序就搶先道：“三皇妹不必惶恐，朕覺得母後的發起極好，品如是朕侄甥輩年事最長的外甥女，理應遭到如此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