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母後都這麼說了，”喬序低眉拱手，“那兒臣就聽母後的，歸正此次我們臨幸錦樂宮的目標是為敦睦郡主慶生。”

喬序早已回到禦座上，我見顏楨跪著不幸，因而趕快在宣紙上寫好叮嚀，命宮洛款款念出：“殿下懿旨，餘寶林免禮起家，賜坐。”

“這位餘寶林隻能回宮以後再行冊封禮，現在她雖有寶林之稱，身份卻仍然是一名宮女，起碼得在她認了父親以後再竄改稱呼。”

喬序的態度格外恭謹：“母後但說無妨，兒臣洗耳恭聽。”

顏楨渾身一懍，再度叩首：“是，奴婢謹遵兩位長公主殿下的教誨，多謝錦樂長公主殿下贈禮。”

公然每次產生這類事情，太後都會想方設法磨練我。不過，喬序為何想到把顏楨過繼給大哥做女兒呢？莫非因為祁抒意說與我同姓是莫大的福分，這才提示了他？

可鄭棠好歹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裕貴妃，而顏楨隻是處在錦宮城妃嬪乾係網最末端的寶林，見風使舵之人聽了太後的話，必定會對她避之不及。

“是，太後教誨得是，”顏楨回身拜見錦樂與延順，態度畢恭畢敬，“奴婢伸謝長公主殿下知遇之恩，謝長公主殿下讓奴婢重生。”

顏楨鳳眸低垂，雙手扣住裙角，恭謹道：“奴婢顏楨伸謝陛下恩情，伸謝太後、皇後殿下恩情，兩位殿下萬福金安。”

我悄悄點頭，太後卻不再看我，而是轉眼望著喬序，眼神意味深長：“既然皇後都同意了，那哀家也無話可說，隻是哀家不但願後宮再呈現一名餘庶人，天子，你明白麼？”

我的筆尖一頓，思忖半晌再次緩緩落筆：“且如錦樂長公主所言，陛下是愛才惜才之人，兒臣自小學習箜篌，卻從未聽過如此動聽心扉的樂曲，顏楨的才調可見一斑，倘若能有這麼一名才調橫溢的侄女，兒臣天然情願。”

太後的態度也含混不清，這一次我實在不清楚她對這件事情究竟是同意還是反對，隻好先按住心中萬千龐大的思路，深吸一口氣，提筆寫道：“回母後的話，兒臣長兄已過不惑之年，既無後代承歡膝下，也無山荊（1）煮酒溫湯，陛下為兒臣長兄著想，如此皇恩浩大，兒臣感激不儘。”

喬巍的神情有一瞬抽搐，半晌笑道：“固然冇有皇姐說的這麼誇大，但父王從先帝那兒討來的犒賞倒是很多，此中有一塊西域的和田碧玉，成色極好，他日我再親身派人送過來，就當賠償了，皇姐感覺呢？”

顏楨微微驚詫，礙於世人當前不敢過於表示，隻得誠惶誠恐道：“長公主殿下恩情，奴婢本不該辭，隻是此物乃世子與世子嬪贈送郡主中間的週歲禮，萬分貴重，奴婢不敢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