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澤王在本身王妃的攙扶下款款落座,態度還是恭謹如初:“是,臣弟天然感激不儘。”
這話落在喬巍耳畔,他頃刻羞紅了臉:“皇姐笑話我呢,我們與陛下殿下同時結婚,現在殿下尚未誕下嫡子,我們如何敢先生一個。”
“昭婕妤、穆婕妤到——”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成王敗寇,我讀了那麼多史乘文籍,等我真正踏入帝王家時,纔有如許深切的體味。曾經的海澤王必定也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或許還做過有關帝位的黃粱一夢,可惜夢醒得太快,母妃薨逝,父皇病重,樹倒猢猻散,塞北黃沙又怎能磨平他胸中一腔不甘?”
喬序聽了暢懷大笑,轉眼望著我:“皇後,你可聞聲了?你如果再不給朕生一個嫡子,岐山王府一脈的香火還如何擔當?”
喬序指尖一頓,冷冷勾起唇角:“你不但孤負了朕的信賴,更孤負了父皇生前對你、另有你母妃的寵嬖!”
我乃至想到,以萬夢薇的聰明程度,這類既是自保,也是保她的好戰略會不會是她建議海澤王做的?
喬巍向世子嬪薛令芬使了個眼色,她會心腸執帕掩唇,柔聲回道:“長公主與駙馬爺為人刻薄,妾身與世子也不能缺了禮數,本日特地從王府帶來獨弦箜篌一件,作為贈給敦睦郡主的週歲禮,還望長公主與駙馬爺笑納。”
可我很快絕望了。
“獨弦箜篌?”錦樂饒有興味地笑了笑,“父皇活著時,曾跟本宮提過這件希世珍寶,傳聞它琴音似流水,餘音繞梁三日不斷,但是憑誰也冇見過,世子嬪如何獲得?”
“陪嫁?”錦樂一張俏臉微露愕色,“世子嬪將陪嫁轉贈敦睦?這禮恐怕過分昌大了。”
喬序不動聲色,漸漸摩挲著杯沿凸起的龍騰紋路:“想不到三四年未見,四弟還是老模樣,一點也冇變,看來塞北黃沙是冇法將你打磨成器了。”
她認識到我正看著她,不免轉眸微微一笑,朝我請安。
海澤王深吸一口氣,舉袖輕拭額上一顆顆豆大的汗珠,慎重其事道:“臣弟伸謝聖恩!惟願陛下太後千秋永壽,福澤萬年!”
這一次位置排得非常成心機,主位以右是四位妃嬪,她們前麵是其他較遠旁支的位置。按理說,喬巍與世子嬪屬於第三代旁係皇親,位置應當在鄭棠身後,但他們卻坐在了錦樂與駙馬的中間——那但是岐山王佳耦的位置!就算喬巍與世子嬪代替他們的父王和母妃列席,那也是違背儀製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