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鏢師走後,李元弼拆開那封信,不過是李清揚師父的一些客氣話,又對李清揚讚美了幾句,說他在山上練功勤懇,進境神速,李元弼心下大慰。到得晚間,李元弼又命家仆整治酒菜,接待高齊,對高齊非常殷勤。
李元弼安設好高齊,來至大堂,喚來幾名得力的鏢師,叮嚀他們去嶽麓山迎回丁信的遺骨,這些鏢師有的是丁信的弟子,有的敬佩丁信常日為人,聽到他的死訊,無不哀思氣憤,李元弼稍作安撫,聲言必然會為丁信報仇,隻是麵前鏢局另有大事,報仇之事隻好先行延後,眾鏢師對總鏢頭向來言聽計從,隻得壓抑心中的仇恨。
高齊上前簡樸申明來意,那八名大漢聽到丁信的名字都微微變色,倉猝喚來內裡的仆人,仆人將高齊引入鏢局的正堂,又有侍女奉茶。過未幾時,高齊聞聲一陣腳步聲從內堂傳來,法度渾厚有力,行動短促,料知是李元弼,便站起家來。公然內堂轉出一四十來歲的男人,身材高大,錦衣華服,臉孔俊朗,神采非常凝重。高齊上前見禮,李元弼顧不上客氣,忙道:“您但是受丁副總鏢頭所托?”高齊見李元弼與平素所見行鏢之人大不不異,全不像聞名江湖的威遠鏢局總鏢頭,倒像是富甲一方的員外,心內悄悄驚奇,見他一上來就扣問丁信,非常無禮,卻也並不在乎,忙答道:“鄙人一月前在嶽麓高低偶遇丁前輩,丁前輩身受重傷,將一件東西拜托於我轉交貴鏢局。”說著將翡翠玉盒取了出來,交在李元弼手上。李元弼道:“丁鏢頭現下可好?”高齊見他對這寶貝看也不看一眼,卻先扣問部屬的傷勢,對他的尊敬又增加了幾分,黯然說道:“丁前輩傷勢太重,不幸去世了。”李元弼初時傳聞丁信任人帶信,便知不妙,內心惴惴,是以一見這送信之人便先扣問起來,這會兒親耳聽到丁信身亡的凶信卻如同五雷轟頂,半晌說不出話來。高齊見李元弼臉現哀思之色,真情透露,他最佩服的便是有情有義之人,見此景象,不由心下悵惘,說道:“丁前輩寧死不平,實在是了不起的豪傑,鄙人未能及時脫手相救,實在有愧。”李元弼擺擺手,俄然大聲說道:“是誰乾的?”高齊道:“刁氏三雄。”李元弼恨恨的道:“刁氏三雄,刁氏三雄,好,好。”他手上一用勁纔想起那翡翠玉盒來,忙去看那玉盒,見玉盒無缺無損,心下稍安,又想麵前這送信之人見到此等寶貝卻不動心,必然不凡,纔想起失禮之處,忙讓了座。又問道:“承蒙大俠厚恩,無覺得報,大俠但有所命,我威遠鏢局高低赴湯蹈火,萬死不辭。”高齊拱手道:“李總鏢頭嚴峻了,舉手之勞,何足掛齒。鄙人對丁前輩非常佩服,丁前輩既有拜托,鄙人天然樂意效力,所謂厚恩,切莫再提。”李元弼見此人如此謙遜,心生敬佩,忙道:“還未就教大俠高姓大名,真是失禮。”高齊道:“鄙人高齊。”李元弼雖貴為威遠鏢局總鏢頭,威遠鏢局也不乏妙手,本身除了走鏢,卻從未闖蕩過江湖,對江湖上的事所知甚少,高齊十年前名動江湖,他也曾有所耳聞,隻是近年來高齊銷聲匿跡,他卻再未聽過這個名字,今時聽到,也隻當作是知名之輩,畏敬之心卻涓滴不減。他見高齊為人豪俠,風采翩翩,非常喜好,以是連久仰如許的客氣話也免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