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拜師上清(下)
第二日一早,高齊行功結束,沐浴換衣,出了上清宮,沿著山道向後山走去。他十幾年未見師父,算來張天師已近九十歲高齡,單獨一人住在後山當中,無人顧問,貳心中自是非常顧慮。
靈虛見高同心神不定,還道他在為林公玉的安然憂愁,便道:“師弟也不必擔憂,這十年來你浪跡江湖,現在身負重托,何不留在觀中?”
靈虛道:“東方白既與南少林撕破臉,恐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靈虛道長的手掌與高齊的手掌一接,便覺高齊內息不穩,真氣不敷,倉猝收回了三四成的功力。
高齊提氣便追,雙腳踏在灌木之上,一頓飯的工夫奔出十幾裡,饒是高齊輕功絕頂,也已累的渾身是汗,他實在提不起來真氣,隻得留步,茫然四顧,哪有白鶴的影子。
高齊如同未聞,眼望窗外,想的倒是陳婉星少女時的嬌美的容顏。自陳婉星身後,高同心頭經常想起她,老是不經意間便閃現出少年時和陳婉星在嶽麓山相見的畫麵,也不知多少個夢裡夢見陳婉星臨死托孤的場景,常常於此,心中甜一陣苦一陣。
他穿過了幾座矮峰,並未預感甚麼毒蛇猛獸,見前麵便是師父隱居的山嶽了,便不自發的加快了腳步。他展開上清派絕妙的輕功,登上這山嶽涓滴不吃力,一頓飯的工夫便到了張天師結廬隱居的峰頂。高齊麵前乍現一座茅廬,一刹時熱淚盈眶,忙跪倒在地,顫聲道:“師父,不肖弟子高齊來看您白叟家了!”過了半晌,不聞一絲應對之聲。
高齊又呼喊了一聲,仍然不見師父應對,心中忐忑不已,忙起家奔到茅舍前,他雙手剛觸到了木門,本來孔殷的心又驚駭起來,不由縮回了手,半晌方推開了木門。隻見茅舍內隻要一張木床,床上鋪著草蓆,高齊在草蓆上摸了一把,往手上一看,都是灰塵,這下慌了。
高齊略一頓,說道:“小弟流落江湖,帶著兩個孩子,實有不便。小弟想把公玉留在嶽麓山,他年紀小,又遭遇父母身亡的變故,若與我流落江湖,實在心中不忍。”靈虛道:“若無彆事,師弟何不在觀裡住下來,也好親身教誨於他。”高齊道:“李總鏢頭另有一個宗子,七星崗一役下落不明,存亡未卜,李總鏢頭待我親厚,不能令他抱恨地府。”靈虛深知這小師弟的性子,也便不再挽留。
高齊眼中熱淚直流,朝著白鶴的方向拜了拜,隻得覓路回觀。高齊一腳剛邁入觀中,忽聽得背後風聲有異,倉猝回身,隻見一掌拍了過來,不及細想,忙揮掌驅逐,與那手掌一觸,隻覺力道輕柔綿密,如同波浪滾滾,恰是本門內功的法門,他方纔內力耗費極大,一時真氣不敷,退後了五步,這纔看清來人,本來是靈虛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