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毓一聽,將手上的棋子擱進了棋盒中,撐著軟榻坐在炕沿兒邊,起家拂了衣袍道:“快請。”
而跟著五皇子在這場鬥爭中的失利,彷彿撥雲散霧,眾臣完整篤定。他日能榮登大寶的,非當朝太子莫屬。疇前或許還得遲疑壓寶。可現在五皇子三振出局,三皇子隻研討詩書書畫,現在風頭漸起的四皇子又妥妥是太子一邊的,淡然出局的六皇子更不必說,至於九皇子,雖現在也受帝寵,倒是偶然皇位紛爭之人,如此,豈不通透?
“美得你。”
正下的鼓起,軟簾外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二人都未昂首,仍舊揣摩著棋局,何德斂著步子,微微躬著身子,謹慎地走了出去,快到近前,恭謹道:“主子給太子爺存候,給太子妃存候。”
何德一應,外間便響起了愈漸愈遠的腳步聲。賀廷瞧在眼裡,感慨在內心,太子是娶對人了,不說旁的出身,門當戶對,單看太子妃的端重有禮的舉止,細緻的心機,便是當得起這個位置。佟家疇前隻要一個佟皇後,現在,又多了這年青的太子妃。
大家自危,想必這個詞是最貼切的了。
夜涼如水,入夜時分,如蘅與齊毓皆著家居的常服,中間擱著炕桌,一左一右,齊毓苗條的食指與中指之間撚著一枚墨玉的黑棋,通觀棋局,略頓了頓,纔將棋子落下。如蘅執棋的手撐著下顎,顰眉微蹙,思考了半晌,齊毓眉眼帶笑的看著她:“如何?認輸了?”
半月後,天子畢竟下了聖旨,將囚禁於宗人府的馬縉正法,其翅膀多被殺,抑或是被拘禁,放逐,同祖子孫均被撤職,其子也皆命令被正法。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馬縉與其子通敵賣國,雖未有證據道明五皇子齊礿與此事有關,但五皇子與馬縉這位母舅來往密切,倒是眾所周知的,因此天子雖未問罪,倒是再未給其安排差事,朝堂上的態度更是冷酷的緊。如此眾臣天然是瞧出了甚麼來,這疇前身份高貴的五皇子,今後隻怕再也得不到天子的正視了。
何德這才向齊毓抬高了身子道:“回爺,國舅來了。”
“臣不敢。”
如蘅眉眼一挑,順而“啪”落下一子,頓時棋局有逆轉之像,齊毓眸中帶著寵溺的笑意,看向如蘅道:“倒是我小瞧你了,棋藝又精進了很多。”
如蘅對勁的一揚頜,雖未說話,倒是清楚,若非齊毓暗裡讓著她,這局棋隻怕是勝負逆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