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蘅顫著聲兒緩緩起家，虛乏地站在腳踏上，心撫著胸口處，竟久久說不出話來，近鄉情更怯，也是普通的事理了。

“現在你我可算了了，蘅兒，回到朕的身邊，朕待你如舊。”齊禎語中攜著脈脈密意。

隻見那人頭上戴著金絲碧璽攢鳳髻，綰著九鳳重華點翠釵，身上穿戴褸金妝花緞織綵鳳蜀錦衣，裙邊繫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顏若姣花照水，顰顰蹙蹙，柔弱嬌柔，此女恰是如蘅同父異母的庶妹，當今的皇貴妃，佟如蕎。

看著佟如蕎陰鷙暴虐的模樣，如蘅昂首厲聲斥道：“佟家何曾虐待過你們？養你至今，我佟家竟養得你這般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人麼？”

如蘅嘴角噙著苦澀的笑，倏然瞋目逼視齊禎嘶吼道：“你可還記得當年是我佟家扶你齊禎上位，你曾與六合發誓，有你齊禎此生為帝，我必是母範天下，入主中宮的皇後，當年你是如何當著祖母，當著大哥，二哥，當著全部佟家說出的這般話？現在你可還能問心無愧？”

如蘅陰寒的聲音似有若無的穿透了佟如蕎的皮膚，滲進了骨肉裡。

如蘅語中寒意涔涔，齊禎身子微震，駭怪的看向如蘅，待看到如蘅眼中的冰冷與恨意，齊禎緩緩走到如蘅的麵前，伸手要去扶她。

如蘅不成置信的看向佟如蕎道：“如蕎你在說甚麼？你也是佟家人啊。”

佟如蕎被齊禎的眼神逼到一旁，神采慘白，顫顫巍巍道：“臣妾甚麼都冇做，臣妾隻是與姐姐說了些家常的話。”

如蘅恨極的看向佟如蕎道：“你娘原隻是我外祖父的媵妾，可竟還屈辱婦德，揹著外祖父去**父親，母親作為佟府嫡妻，反對原就是應當的，是你母親不守婦道，你們母女就該下天國受儘極刑。”

“功臣？”佟如蕎輕哧一聲，然後陰冷道：“冇錯，佟如筠，佟如錚都是大功臣，是功高震主，自尋死路的大功臣。”

齊禎悄悄地轉眼睨向佟如蕎，佟如蕎被陰冷的眼風驚得一顫，顫顫巍巍不敢說話。

佟如蕎尖聲笑起來，眼神淬了毒普通射向如蘅森冷道：“佟如蘅你不要再佯裝好人了，你對我好，不過是恩賜你那點憐憫心，讓人看到你的識大抵，你的端莊，在你眼中，我不過是映托你的野草罷了。憑甚麼？一樣生在靖國府，憑甚麼你佟如蘅受儘佟府高低各式寵嬖，如同眾星捧月。而我就要受儘冷眼，夏季隻多要個炭爐，也要看人眼色，顫顫巍巍？”

齊禎緩緩哈腰看著麵前哭的梨花帶雨，鬢髮微散的佟如蕎，很美，美得惹人憐，隻可惜，這宮中從不缺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