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想過尚在疆場廝殺,立下軍功的錚哥兒?可曾想過朝堂上愈發後起的筠哥兒,又可曾想過府裡尚另有個小娘子?”
佟維信再坐不住,沉然欲說話,便聽得佟母道:“我當初已說過,既然你已經棄嫌老婆子礙眼,金陵倒是個養老安神的好地兒,遠比坐在這金堆堆裡睡得不安生強,老婆子大可去金陵,這靖國府天然是你靖國公一人的。”
佟母緩緩展開雙眼,淡淡瞥了眼佟維信手邊兒的那杯茶,不溫不急道:“坐了好久,喝杯茶吧。”
佟母再也壓抑不住,拍案而起,隻聽“啪”的一聲,手中那串佟皇後賜下來的菩提珠子愣生生斷了線,“嘩啦啦”佛珠落下,滾了一地。
佟維信神采微微有些下沉,冷然不再言語。
“茶放久了,涼苦的很,老太太如果想喝,再喚丫頭們換一杯。”說著佟維信偏頭正欲喚人。
“崔氏被賊匪劫去,三天方還,現在朝堂,坊間,乃至是全部金陵城都傳遍了,大家皆笑我堂堂靖國公戴了一頂綠帽子,現在我看到崔氏便會想起那些政敵恥笑的眼神,就是因為她的存在,纔會日日提示我現在的好笑!如此不潔之婦,難不成母親還要逼著我日日供起來不成?”
“涼苦?”
佟母冷哼一聲:“不是你靖國公胡塗了。倒是我這瞎老婆子胡塗了,竟不知我的大兒子現在更加有了才氣,早已不需求我這老婆子在一旁指手畫腳了。都是我這老婆子冇眼力,倒是擋了你的路了。”
佟維信眸中一冷,便聽佟母持續道:“大房的事尚不決論。你便光亮正大的去逼妻自縊,就是老國公還冇這等派頭,你倒是比你老子強!”
佟母倏然眼風射疇昔,抬手指著佟維信厲生生道:“你覺得逼死了崔氏你便能堵住天下人之口嗎?”
佟母眉一凜,好似聽到天大的笑話般嘲笑一聲:“你覺得相敬如賓便是伉儷?”
“對於?”佟母眼眸一顫,是的,她從未想過,本身事事為她這兒子運營,算計,竟要換來母子成仇的一天麼?
“恭敬?”
佟維信倏然抬眼,眼眸生冷道:“母親,兒子一向有一句話未曾言,究竟是我這兒子親,還是崔氏與你親?母親竟次次與外人對於兒子?”
麵前的佟維信愈發沉默,畢竟緩了語氣道:“是兒子一時胡塗了。”
寧壽堂外沉寂一片,空無一人,隻要遠處廊下立著服侍的丫頭,偶爾風過,颳得樹葉嘩啦作響。
若論老太太的企圖隻怕冇有比佟維信更明白的了,不過既然老太太不開口,他也斷冇有給本身斷後路的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