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娘手中一抖，那銀閃閃的針幾乎刺進手指裡。秋姨娘忙將銀針插進花繃子上，起家讓座笑道：“今兒去宮裡赴宴，老爺定又飲了很多酒吧，妾身已經讓人熱了醒酒湯，這會子讓她們端出去吧。”

小娘子突然一暖，點了點頭。便隨佟如筠一塊兒朝崔氏院裡走去。

如蘅好笑的掩嘴，是啊，既然早已撕破了臉，佟如蕎天然也不會再佯裝好臉。

似是虛晃了千年。秋姨娘愣愣地看著身邊已然涼透的藥碗，微微發顫的伸手疇昔。此時她的身子冰冷的冇有一絲溫度，畢竟像是做了最後的宣判，指尖緊緊摳住藥碗，一抬手將碗中的汁藥儘喝下。

佟如錚撇了撇嘴，看向小娘子道：“罷了，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好mm，彆氣我，氣我傷身子。”

悠悠轉轉，馬車行到靖國府西角門，小娘子方纔與小郎君緩緩下轎，佟維信已是沉著臉撩袍大步朝門內去，剛踏進門檻，這才微微瞥首叮嚀道：“服侍女人早些回屋安息。”

待素紈她們剛回聲，佟維信倒是腳不沾地的就消逝在黑沉的夜色中，小娘子微微抬頜，頭一次看到佟維信這般失了沉穩，不過也是應當的，但凡是乾係到他的宦途，他的繁華，還要那勞什子風采何為麼？

待一步三蹭的進了裡屋，周允連眼都不敢抬，顫動手將手中的漆盤放在佟維信麵前的桌案上，然後倉猝道：“小的先下去了。”

秋姨娘被佟維信的聲音冷的一震。像是抓著最後一根稻草般，不住地點頭道：“妾身不明白，求老爺放過他，放過妾身吧。”

語聲剛落。佟維信的身影已然消逝在門口處，偌大的屋內隻要秋姨娘失神地坐在那兒，死普通的沉寂。

身後傳來佟如筠又好笑又無法的聲音：“二弟。”

“老爺，為甚麼？這是您的孩子啊！”

腹中突然劇痛不止，好似一把尖厲的錐子死死的絞在小腹，而殷紅的血液卻從裙下緩緩流出，這一刻，她隻感覺有甚麼最首要的東西被人生生從身材內剝離，秋姨娘用儘滿身力量嗟歎道：“來人。”

佟維信抬眸睨了眼秋姨娘，冇有說話，隻驀地偏首對門外道：“周允。”

小娘子盈盈一笑走進屋內，淡淡瞥了眼癱坐在那，氣味奄奄的秋姨娘，那裙下的鮮紅與慘白如紙的臉一映照，倒顯得更刺目了。

佟維信一個眼風射過來，突然站起家來，一步一步朝著秋姨娘去。秋姨娘一驚，忍不住地要今後退。

佟如蕎身子猛地一震，不成置信地對上如蘅的眸子，第一次，她感覺麵前的如蘅是前所未有的淩厲與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