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雖小，順貴妃和蘇培全卻聽得清清楚楚，順貴妃在一旁不搭話，蘇培全倒是苦著一張臉，天子這是還冇睡醒吧，正要再回話兒，卻見天子猛地神情一震：“太子妃？”

李嬤嬤和素紈幾人都是守在內裡的，一聽著這動靜兒，攆著腳就趕出去了，隻瞧著如蘅坐在炕沿兒邊，大汗淋漓，一手謹慎扶著肚子，一手緊緊攥在齊毓的胳膊上，由齊毓扶著，到底是大女人坐轎頭一回，小娘子瞧著嚴峻的神采都變了，齊毓在一旁更是心驚膽戰的，手腳都不曉得該往哪兒擱了。

齊毓一聽，盤桓了半晌，步子就想朝裡邁，偏生隻能定在那兒，打半翻開的軟簾，瞧著素紈和雙黛扶著如蘅去了屏風後，未幾久攙扶出來，已然換了鬆和的衣衫，朝那黃花梨木月洞門架子床上躺去。

蘇培滿身子一抖，瞥見了天子眸中一閃而過的亮光，而順貴妃卻從天子陡變的眸色中瞧到了虛透和乏力，要曉得，天子現在纔不過四十罷了。

齊毓遲疑了半刻，超出紗質的床幔對躺在那兒的那抹模糊的人影道：“三娘，不要驚駭，我在內裡，有甚麼就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