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皇後死力斂住唇邊的喜意，倒是極淡然的笑著看向天子道：“聖上的目光如何有不好的？”

說著佟皇後掬了掬帕子對著惠貴妃笑道：“那端慧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小娘子跟俏筍兒一樣嫩嫩的，與陸惠妃一樣麵貌，性子更是討喜，常日裡在臣妾麵前也是乖靈巧巧，母後母後的叫著，倒是把人的心都給叫軟和了。”

佟皇後笑著與惠貴妃起家，微微蹲身道：“雖說國事首要，可聖上的身子倒是比甚麼都首要，您也莫太熬著了。”

小娘子頓了頓，方軟和了聲兒道：“天家的女兒不好娶，到時候若這婚事定下來，將來這二哥與公主是住在冠勇侯府還是公主府呢？”

槿言一瞥佟皇後的麵色，曉得不好，因此謹慎低頭道：“是。”

佟皇後嘴唇微微抿著，眸子垂垂有些沉然，論起皇家定規，娶了天家的公主，都得是搬進公主府，如此小郎君剛得了個侯府倒是白白擱在那兒廢了，這廢了便廢了，擺佈不過是幾間屋子，可住進公主府，說得好是天家恩情，說不好聽是甚麼？那就是倒插門，入贅小郎君。

瞧著天子眸中的惆然。佟皇後唇瓣勾起一絲冷酷的笑意。微微向炕桌靠了靠道：“畢竟我們說了不算，還是問問小郎君小娘子自個兒的主張，說到底，也是小輩子本身過日子。”

小娘子挑了眸子看向佟皇後緩吞吞道：“府邸的事倒是小事，這婚後，裡裡外外畢竟是聽誰的？如果都聽哥哥的，隻怕委曲了人家公主，可如果全聽公主的，哥哥是西北風沙刀劍磨出來的性子，那裡有那麼順意，雖說伉儷冇有不拌嘴的，可若日日這般為著煩瑣拌嘴，莫不是還要上演一出醉打金枝？”

“明日一早，召冠勇侯進宮。”佟皇後微微闔了眼，語中沉沉然。

小娘子畢竟是愣了一下，佟皇後一貫將她像小丫頭一樣護著，從不問及連累朝政和佟府的事情，今兒這一問，倒是頭一回。

惠貴妃瞧著佟皇後神采不好，究竟是甚麼都冇問，帶著小娘子便回了自個兒的宮，惠貴妃冇有佟皇後的大氣慎重，卻有一點兒，人聰明，曉得甚麼時候該添話兒，甚麼時候該轉話兒，甚麼時候該問，甚麼時候該走，她很明白一點，隻要佟皇後坐得穩，她們母子便能坐的安，隻要佟皇後不發話，她便無需庸人自擾去做些甚麼，因為或許她巴巴兒做了很多，還不如人佟皇後一個心機管用，曉得藏拙，這便是最寶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