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名聲,一邊是座下的高位,於為官之人來講,都是缺一不成的,可世事就是這般,魚和熊掌向來都不成兼得。
如蘅微微闔上眸子,她很清楚,而佟皇後乃至於全部靖國府更清楚,這個時候佟維信不能等閒出事,不說旁的。內裡那些馬氏的眼睛隻怕死死盯住她們靖國府。
二十七個月,相對於風雲變幻的朝堂,不知會竄改多少局勢,兩年,冇有人曉得,待筠哥兒,錚哥兒丁憂後再回朝堂可還能一如當今這般各式重用。
“信是你老祖宗讓人送來的。”
小娘子身子猛地一震,倏然不成置信的昂首看向佟皇後,神采微微有些變了,卻久久不能說出話來。
小娘子沉寂的斂了斂裙角,微微抬眸扣問的看向佟皇後,佟皇後微微傾身靠在軟枕上低語道:“算起來,應當另有半月餘了。”
“聖駕何時返來?”
突然,隔著窗柩便能聽到內裡一陣響動,如蘅微一抬眸,素紈便頜首欲出去,誰知剛欲打簾子,那軟簾便“呼啦”被人翻開,隻瞧著一臉錯愕的何德就如許呈現在門口處。
如蘅心中“格登”一聲,她從未想過這一刻,現在從佟皇後嘴裡說出來,她尚且有些不信賴。
看著佟皇後與惠貴妃相視一笑,小娘子也冷靜垂下視線,唇瓣微勾,抿著笑意。
“太醫可把過安然脈,孩子可還好?”
她隻是女子,現在又已出嫁。天然無需去擔憂甚麼,可筠哥兒和錚哥兒卻分歧,筠哥兒和錚哥兒現在幸得早為父,可現在在朝堂上更是前程大好之時,按《大周律》,在朝為官者,麵對父母過世,須得辭去官職,回仆人憂二十七個月。
如蘅垂眸去端那奶子,倒是瞥上了桌沿兒邊擱著一封手劄,看到上麵玄色的墨跡,如蘅眸色倏然一黯,沉默不語,將裊繞著熱氣的奶子遞到嘴邊兒悄悄啜了一口,然後悄悄握在手中,緩緩一抬眸,聲音小小的:“姑母,府裡來信了?”
剛好西月帶著碧色綾裙的宮女上來,奉了一盞熱熱的奶子,並著如蘅愛吃的點心一碟一碟擱在了炕桌上。
佟皇後似是看出了小娘子心中所憂,低語呢喃道:“元晦若真是……筠哥兒,錚哥兒去官返家便是不得不為的,孝比天大,就是皇上也拗不得,不說是《大周律》,就是那些整日對我們公侯世家霍霍磨刀的給事中們,也不會等閒放過。”
要提及來,那些文官們該抱怨的是天子,可誰都曉得,天子是天子,誰敢去說聲不是?不要命了。因此這滿朝言官的痛恨全都落在那首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