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在康熙五十六年,春前下了最後一場雪,化雪時凍得人縮手縮腳,天下有半晌承平。可數月後,策妄阿拉布坦派兵擾亂西藏,殺拉藏汗,囚禁達賴,攪得怨聲四起。
嵐琪晃了晃酒壺壞笑:“就算說好聽的,也冇有酒吃。”
倒是聽玄燁的聲音說:“朕還冇用呢,一口熱奶茶也冇有?”
“是,媳婦記取了。”毓溪眼中晶瑩,強忍著平靜說,“額娘,我不怕。”可做女人的,哪故意甘甘心送丈夫去冒險兵戈的。
胤禩點頭:“她不怕把孩子養得太弱?”又歎,“也罷,孩子有人疼老是功德。”
這一邊,胤禎帶著環春給的東西回到暢春園,見過皇阿瑪,交代了額孃的事,又把端莊朝務稟告了幾件,父子和樂地說了有大半個時候的話。等他離了清溪書屋,底下的人來問是給十四爺備馬車,還是備馬。胤禎俄然想起環春求他做的事,便要了一匹馬,略跑一跑就到了圓明園。
玄燁微淺笑:“我們趁還走得動,出去逛逛可好?”
胤禎心中又是一沉,如許的話他聽得很多了,諸多皇孫裡,皇阿瑪最看重弘曆,教他寫字騎馬,彷彿太子幼年時。胤禎是冇見過太子幼年甚麼模樣,可那些大臣都說,天子曾經也如許種植過太子。
眨眼工夫,方纔還合座歡笑其樂融融的家宴,隻剩下幾口銅爐鍋子還冒著熱氣,湯水咕嘟咕嘟地翻滾著,叫人的心也跟著顫抖。
“不委曲,下輩子我還奉侍姐姐。”嵐琪卻哭得不能言語。
嵐琪要坐起來,玄燁卻疾步上前按住了她,責怪道:“起得那麼急,把腰閃了。”
逛了小半天,佟貴妃帶著弘曆到了,嵐琪前去相迎相伴,再過些時候,十3、十四帶著家眷孩子連續來。那麼巧瑛福晉帶著孫子在十三家裡,她竟樂嗬嗬地就跟著一道來,被嵐琪責怪臉皮太厚,玄燁竟樂道:“你總說嵐瑛像朕的親妹子,既是如此,如何不能來了?”
提起逝者,嵐琪不由哭泣了幾聲,玄燁哄她道:“逝者已矣,布朱紫也不想你悲傷,另有朕和孩子們陪著你,布朱紫也算走得安穩。這些年越來越多的人離我們而去,我們更加要珍惜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
胤禛目光通俗,內心有如江海奔騰,不知如何的,這一刻,他特彆但願弟弟能留下。他們明著暗著較量了幾十年,相互都明白想要爭的是甚麼,可家國天下在麵前,年老的雙親在麵前,俄然就感覺甚麼抱負抱負,都不及骨肉親情來得首要。這是他的弟弟,是與他身材裡流淌著一樣血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