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嵐琪還受得住,不想太皇太後反為她委曲,冷幽幽說:“皇上既然忙得冇時候來看我,那就打發李總管便是,他還能熱臉殷勤地說些好聽的話哄我,倒是你來了,橫眉豎目擺佈看不紮眼,這是給你老祖母看神采嗎?”
嬤嬤卻苦笑:“主子如許放心,奴婢可心疼壞了,萬一兩邊都擰著呢,脾氣可都不小,我們萬歲爺的脾氣那就更大了。”
“你也不來看我。”太皇太後卻似撒嬌普通衝兩個孩子抱怨,“現在我這慈寧宮也實在不幸,天子整天忙,忙得打發個李總管就算來看過我了。你呢?也忙著甚麼事,是躲在屋子裡讀書預備考狀元?還是我獲咎了你,惹得你也不想見我了?可不是嘛,一個老婆子有甚麼可看的,你們早就嫌棄我了。”
嵐琪昂首看著他:“臣妾冇有幫任何人,臣妾隻是……看到了甚麼說甚麼。”
一句話,兩廂皆靜,不知對峙了好久,嵐琪下巴都被玄燁捏出紅印子了,天子終究放手,可半句話也冇說,隻將絕望肉痛的目光從她臉上掠過,鑾駕已穩穩地壓轎,他頭也不回地坐了出來,李公公愣了愣,難堪地喊了聲起駕,又滿腹不解地看了看嵐琪,纔跟著拜彆。
“那他也要聽才行啊……”小常在委曲極了,俄然抽泣起來,可深知此處是慈寧宮,好端端地在太皇太後門前哭,那才真是不要命了,從速抹了眼淚,拉著環春倉促就走。她做宮女那會兒誰都說她性子好能忍,能夠忍耐不也是一種倔強,現在天不能忍,就更是了。
環春感喟著:“這話您如何不對皇上說?”
這一邊天子出了門,那邊鑾駕冇來得及壓轎,玄燁平素不計算這些事,明天不知為甚麼一肚子火,竟衝那些主子發了脾氣,嵐琪恰好跟出來聞聲,嚇得在門裡不敢動,可玄燁一回身就瞥見她了,環春雖也驚駭,還是拉著主子跨出門來給天子施禮。
這些話,一字不漏原本來本地被嬤嬤送到了太皇太後跟前,白叟家底子就冇閃了腰,好端端地在佛前誦經,聽罷半晌才落拓安閒地起來,扶著蘇麻喇嬤嬤笑:“疇前那麼些事都拆不開的人,幾句話還能生分了?我更怕他們隻曉得膩歪喜好,時候久了相看兩相厭,就要健忘相互最後的模樣。嵐琪這小丫頭,真真是老天賜給我將來能拜托孫兒的孩子,寒微的出身纔好,才知分寸不會心比天高,我隻盼將來我歸西,有小我能一輩子知冷知熱的在玄燁身邊。這世上標緻討喜的女人哪兒不好找,可如許實實在在的孩子,後宮裡能出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