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過,很多商家連續關了門,冷巷裡玩皮的孩子玩著摔炮、一腳踢,四寶午覺起來後直接去了姐姐家。
推出停在樓外的自行車,沈國忠頭也不回地朝單位騎去。
林燕忍著背上的疼痛去客堂倒了杯水來,卻被他一把奪過摔在牆上。
他爸在耳邊急赤白臉地吼,他媽眼淚嘩嘩地不斷詰問,沈煦幾次張嘴,卻都開不了口。
沈國忠冇有答覆,來到沈煦小寢室,抬起一腳大力踹開門。
端起另一杯,拇指在杯沿悄悄摩挲,“媽,我真想您,您不在,連個給我做飯的人都冇有。您兒子冇出息,到現在也冇找著個伴,隻能年年讓你們陪著過年三十。唉,您之前那麼疼我,我如何就……”
大年三十這一天,鞭炮聲絡繹不斷,不管走到哪彷彿都帶著那麼點硝煙的味道。
手機響起打斷了他的思路,這個時候,隻能是何磊了。
沈煦張了張嘴,卻不知該不該跟他爸解釋清楚。
他爸一邊罵他冇出息一邊往他碗裡夾菜,他媽總會把帶錢的餃子做個暗號再偷偷盛到他碗裡。
林燕忙上前去扶,“老沈,你乾嗎呀,跟你說了不能起那麼猛。”
沈國忠和小王酬酢了兩句,待人走後,扯開信封,從內裡取出幾張照片。
“你去哪兒?”
電視裡新春晚會如火如荼地停止著,屋外震天響的炮聲似要炸醒這個天下,沈煦說:“你漸漸吃吧,我也要陪爸媽了,這一天,我該多陪陪他們的。”
林燕坐在一邊捂著半邊臉悲傷抽泣,嘴裡喃喃著“造/孽”之類的話。
沈國忠肺都快氣炸了,他顧不得跟老婆解釋,衝著沈煦氣憤地吼道,“你說話啊,啞巴啦!你現在真是長大了,長本領了,甚麼事都乾得出來!你不是說我蠻不講理嗎?行,我跟你講理,今兒你不把謊給我扯圓了,我打斷你的腿!”
沈煦走後,沈國忠癱坐在地上,一股氣憋在胸口,堵得他難受。
爸,您聞聲兒子的聲音了嗎?
何磊的聲音低低的,帶著掩不住的笑意:“我還就喜好家常便飯,清粥小菜的最是爽口。”
他曉得沈煦不是誠懇的孩子,從小不是在教員抽屜裡塞毛毛蟲就是爬鄰居家大樹偷果子吃,好事潔淨,四周的人一提起沈煦都是直點頭。
沈煦笑,“我這家常便飯的,哪美意義擱你那貪吃盛宴麵前顯擺?”
他扶著床猛站起家時,頭暈得跌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