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神醫定了定神,從懷裡取出一把鑰匙,叮嚀婆子去樓上的箱子裡取藥粉,同時本身弄了盆淨水幫貓洗濯傷口。
次日傍晚,暝幽果然去了樹林,並且帶了根金線以代替那根斷了的琴絃,坐在河邊的石頭上等了四五個時候不見人影。少了琴聲合奏的流水聲聽上去詭異苦楚。
“你可托我?”暝幽廣大的手掌覆上他額前混亂的髮絲:“你若信我,就變回本相,我好帶你歸去醫治。若再逞強保持人形,隻怕你撐不了多久。”
暝幽輕笑:“彆問我是誰,隻要你肯信我。”
那人開端不答,接著緩緩說:“我冇有家。”
暝幽斜嘴壞笑:“真不愧是神醫,見地過於凡人。”他伸手挑起白貓小巧的麵龐把玩:“說來不怕神醫笑話,想當初我坐擁世上最魅惑的狐妖,這小小貓妖又能奈我何?”
“我爺爺年青時原是個藥農,窮的叮噹響。有一日在樹林裡采藥,見著一隻受傷的白貓便帶回家醫治。那貓是妖精,它感念我爺爺的拯救之恩,便施法為他蓋了一間醫館。”宋神醫抬眼望望屋子:“就是這醫館,隻是不曉得這貓是不是當年的那隻。我想應當是吧,它也有帶銀圈。”
暝幽識相地罷手:“你住那裡,我送你歸去。”
“老朽陳腐,甚麼都不曉得,隻曉得今後如果公子受傷,我定會儘力醫治。公子是好人。”
宋神醫踉蹌著發展幾步,惶恐地望著暝幽:“這貓是那裡弄來的?”
暝幽俄然抬頭大笑:“好!有宋神醫這句話,我暝幽不枉此生。”接著便是一陣沉默,他隻是揚起嘴角笑著,笑得不明深意。婆子捧著藥箱從閣樓高低來,宋神醫接過來拿出藥粉敷在傷口處幷包紮好。
暝幽趕到醫館已經是子時,路上隻要一個巡夜的小吏敲著更子喊“天乾夜燥,謹慎火燭”。醫館關門,他不管,隻是敲著門板,一聲比一聲清脆。好久才聞聲內裡傳來婆子懶懶的抱怨聲。
“傷成如許還嘴硬。”暝幽伸脫手指輕撫他頸間的紅色勒痕,發覺那銀圈彷彿縮小很多,“不是叫你摘了這東西……”
那人咬緊下唇,彷彿在做甚麼艱钜的決定,終究還是緩緩閉上眼。暝幽隻覺到手底一陣溫熱,微小的金色光芒從指縫中透出,湖藍色長袍下的身材越來越小,接動手心便是一種非常柔嫩的觸感。他垂下眼,發明本身的手覆著的是一隻紅色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