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姨娘靠在床上坐定，這才抬眸望向蘇玉畹，聲音微小地喚了一聲：“女人……”伸手錶示了一下。

蘇博昌瞥了蘇博盛一眼，目光裡模糊透著不滿。

蘇玉畹點點頭：“多謝，但願能承姨孃的吉言。”

一行清淚從孟姨娘肥胖慘白的臉上滑落。

“大女人，你既然把盛哥兒當作親弟弟，那你那炒茶方劑能不能……能不能也給盛哥兒一份？你們……你們是一家人，孃家兄弟好了，你在夫家……也能直得起腰不是？”孟姨娘像是迴光返照普通，說這話的時候固然有些氣喘，但臉上竟然浮起一層淡淡的紅暈，眼眸更是亮如星鬥，盯著蘇玉畹，一瞬不瞬，彷彿要刺穿她的心神，逼著她承諾普通。

話說到這裡，孟姨娘漸漸斂起了笑容，神采變得凝重起來，她伸出枯瘦的手，彷彿想要去拉蘇玉畹的手。蘇玉畹的眉頭微不成見地皺了皺，冇有頓時把手伸出去。

孟姨孃的屋子明顯是重新清算過了，不但冇有異味，還用香熏過，屋裡有淡淡的暗香。孟姨娘也洗了澡梳了頭，看上去精力了很多，聽到腳步聲，她掙紮著讓丫環扶了起來，靠坐在床頭，蘇博盛體貼腸拿了枕頭給她靠在身後，又拿帕子擦拭她因起來而冒出的盜汗。

一個丫環忙給蘇玉畹搬了一張圓凳在床前。

蘇博昌因著要看孟姨娘演戲，也跟著進了裡屋。

蘇玉畹和立春、夏至等丫環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話說到這兒，蘇玉畹不得不按著安撫臨終病人的門路走：“姨娘放心，即便盛哥兒與我同父異母，我也向來也是把他跟昌哥兒一樣，當親弟弟對待的，並未有親疏之彆。”

蘇博盛一聽急了，張嘴就想打斷母親的話，孟姨娘卻顫抖動手朝他擺了擺，表示他彆插嘴，眼睛盯著蘇玉畹道：“大女人，我這一輩子，隻要盛哥兒一個孩子。我如果去了，最放心不下的，便就是他了。”

蘇玉畹坐到床前的圓凳上，臉上帶著淡淡的淺笑：“姨娘喚我過來，到底有何要緊話說？霍郎中都說了，你這病冇有大礙，喝兩劑藥，調度幾天就跟好人一樣了。有甚麼話，病好後再說也不遲。”

蘇玉畹的臉上仍然掛著笑容，可眸子裡透出一股子冷然。她用力將手縮了返來，淡淡道：“盛哥兒是我弟弟，即便冇有姨娘這一場病，我也會將炒茶方劑交給他和昌哥兒的。這炒茶方劑固然是我研製出來的，我並未想著一小我獨享，我把盛哥兒當作和昌哥兒一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