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此物,詹琪不由盜汗直冒,此物難道冷月軒獨門暗器,怎會呈現於東窮幫湘西信使楊雲霓之手,且為何銅針插於腰間,本身卻毫無所感。伸手將銅針起下,詹琪方纔曉得,本來腰間兜囊以內玄劍劍柄擋住銅針進襲,且劍柄千年烏木之堅固,這銅針自是冇法穿透,是以銅針僅隻掛在外衫絲絛之上。
詹琪呆立原地半晌,方自點頭苦笑,腳下施出飄柳身法,覷定殷墟方向,發足疾走。戌時已過,詹琪已是立於擎天府之前。現在擎天府門燈高掛,這燈倒是白紗包裹,其上亦是隸書一個鬥大的奠字。見此景象,詹琪不由大驚失容,不知本身習劍期間,府中竟是出此大事。然轉念一想,擎天府目下僅隻本身一名仆人,本身好生怎會有此景象,突的念及於妙兒與本身預定元宵佳節結婚,以算得此府仆人,莫非妙兒或是百知子萬一點有何不測。想至此處,心內勢如火焚,亦是不等仆人通稟,本身已是躍出院中。
約莫二十餘丈外,一株鬆樹之下地盤當中竟是暴露一頭顱,一蓬亂髮竟是將臉孔掩蔽的不甚清楚。詹琪救民氣切,迅疾飄身來至近前,蹲下身形,將此人頭上亂髮撥向一邊,此人年約五十高低,洗眉闊目,鼻梁端方,從眼神窺看必非為非作歹之人。詹琪隨即抽出腰間工布神劍,環繞此人周遭發掘起來。
自商紂製炮烙之刑,開端有了各種酷刑,此人所受實為埋刑。此刑僅隻掘一土坑,將受刑之人植入此中,土僅埋葬至胸腹之間便可,約莫一盞茶光陰,受刑之人自會因為呼吸受阻而一命嗚呼。且此刑亦有後續之舉,待受刑之人近於昏倒之時,隻需在頭頂心百會穴之上悄悄敲擊,人身血液自會於此處噴湧而出。
詹琪邊念五刑之慘,手中涓滴不見怠慢,半晌之間已是將此人胸腹之間泥土發掘一淨,此人竟是深吸一口氣,緩閉雙目,當場調息起來。又是一盞茶光陰,此人貌似已是規複如初,自行躍出坑洞。
詹琪命店夥隨便上些酒飯,亦是要了三隻杯盞,擺於窗欞以外。單獨一人用飯之時,忽覺大堂以內世人一陣騷動,詹琪亦是不由昂首張望,隻見東窮幫湘西信使楊雲霓步入酒家以內,世人紛繁群情此女邊幅絕佳,交頭接耳之間,竟是目注此女直向詹琪座前行來。
詹琪俄然現身,直嚇得眾仆人四散奔逃,口中不住唸叨民氣惟危,道心惟微,唯心唯意,永誌挈中。詹琪自是曉得此乃道家驅魔除鬼之口訣,誰料現在竟是出於眾仆人之口。聽得院落當中一片混亂,百知子、萬一點、鐘惱人等眾亦是自房熟行出,立於台階之上,目睹詹琪站立天井當中,隻聽萬一點突的驚詫出聲,繼又長歎一聲,隻道,“薄命妙兒,你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