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琪進得廟中,見一尊神祗安設於桌案之上。一名將軍大馬金刀坐於交椅之上,五綹長髯,一頂金盔,一柄畫戟立於身側。泥像確是端莊嚴肅。詹琪一時獵奇,竟是伸出左手撫摩於畫戟之上。詹琪深知十八般兵刃俱是各有所長。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鞭鐧錘抓鐺棍槊棒柺子流星,這方天畫戟倒是以沉重雄渾著稱,三國期間之呂布一杆畫戟打遍天下無敵手。
“非也,此事與你何乾。隻緣公長朋與我亦是幼年之交,當年江湖當中號稱武林二少,彼時亦有江湖雙嬌之稱,你叔母乃是此中之一,那公長夫人亦是一名。偶遇之下,我等竟是言語相投,相攜行走江湖,怎料日久生情,我與萬一點結成連理,過火線知那公長夫人亦是中意於我,隻是因我心無旁騖,亦是不想坐享齊人之福。且公長朋對他夫人亦是一見即已難以割捨,是以幾番周折,方是與夫人喜結連理。此事於我四人亦是多有隔閡,隻待十餘年前,公長幫主與我方是儘棄前嫌。然萬一點倒是始終心存芥蒂。”百知子將以往四人豪情糾葛扼要言明,詹琪不由一驚,問道,“公長夫人所言何必如此莫非另有所指,莫非她曉得公長幫主亦是心存芥蒂。”
擎天府內,百知子擒住楊雲霓,心內亦是非常自責,隻緣本身對詹琪素行甚為體味。然對於楊雲霓言語竟是半信半疑,怎不令詹琪絕望透頂,乃至懷憤出走。本欲迅即追逐,轉念一想。以詹琪之聰明,隻需稍作沉著,便可想透此中因果,是以僅隻以問明楊雲霓為要。
“你等不必惺惺作態,我與詹琪一見傾慕,甫又山盟海誓。且同業同止數日光陰,然那詹琪人麵獸心,竟起得隴望蜀之心,即欲再與於妙兒成績功德,導致我兩反目。現在即已落入你手。何必多費言語。”楊雲霓邊言竟是淚珠成串落下。
廟門以外突有人聲,此聲於詹琪倒是熟諳已極。詹琪隻得臨時擱置獵奇之心,縱身躍出廟門,來至此人麵前,雙膝跪倒,口中呼道,“侄兒知錯,本不該意氣用事。”此人恰是百知子,一旁則是萬一點。這詹琪表麵雖是溫文爾雅,常帶笑容,骨子裡亦是傲氣實足,然於百知子他卻始終以長輩之禮,且本身已是立定決計與於妙兒締結連理,是以心內早已將百知子與萬一點當作泰嶽。現在一跪卻也順理成章。
甫又思及公長夫人,其言語貌似深知內幕,且與百知子亦是舊瞭解,扣問百知子一貫可好,卻又扣問公長朋何必如此,其間情狀亦是彆有深意。詹琪腦筋當中如此題目幾次纏繞,天將即明方纔展轉入眠,一覺醒來,竟已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