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知子和詹琪打量這兩名叫花朗。此二人年紀俱在二十來歲,周身衣衫補丁遍及,足下一雙百納千層底靸鞋亦是千瘡百孔,然那麵龐之上雖是臟汙不堪,雙目當中倒是精光閃閃,江湖熟行人看來自是曉得此二人絕非淺顯叫花朗,再與那三隻茶盞相對比,百知子和詹琪俱已曉得此乃東窮幫眾,正欲開口答言,店房伴計急倉促進至院中。“我說兩位叫花大哥,昨日方纔恩賜你二人一粥一飯,本日為何又來店中拆台,如若驚擾了高朋,如何是好。”
百知子心念便是苦侯,不若考校一番詹琪之多年所學,是以開言道,“琪兒可知這祖逖將軍故事。”詹琪略微沉吟,接言道,“小侄於文魁坊中確曾讀的晉書,其間倒有一些記錄,不若小侄言講出來,還望叔父指導。”
祖逖遂命帳下將軍程潛外出運糧。先頭人馬千餘人,糧草兜囊當中儘是土石,後跟幾十人一支小隊,此中確是糧草百餘袋。桃豹部下見千餘人貌似押運糧草。馬上從後劫殺,所獲倒是小隊之糧草。桃豹據此鑒定祖逖兵精糧足,如若擊敗處所,必將彌補充足糧草,是以當機決定命帳下將軍返回襄國轉運物質。
此舉便是落入祖逖彀中。遂命雄師於隘口之處邀擊後趙兵馬,桃豹毫無防備,糧草儘失,祖逖卻今後趙糧草充分本身步隊,終是待得桃豹糧草匱乏,軍心崩潰之時,一戰而擊敗後趙。次一番戰略倒是巧之又巧。
淮水幫幫主竇偉德以七十高齡雙膝跪爬,甫又以頭觸地,詹琪心內自是不忍,雙手即欲將其攙扶而起,誰料,頃刻之間,竟自竇偉德右手食中二指刺出一枚銅針,直奔詹琪肋下。詹琪現在並無防備,目睹銅針已是著體,一聲慘呼發自麵前。
百知子見詹琪對史事知之甚詳,不免心下大慰,亦是藉機言道,“此中倒是非常聰明,琪兒今後擔負重擔之時,亦是智取為上,所謂上善若水,不戰而屈人之兵。”詹琪點首報命。叔侄二人又是閒談幾句,方聽得廟門以外有踢踏腳步聲傳來。二人分據廟門擺佈,隻待兩人行入廟中,一見俱是方纔之兩名叫花。
淮水幫眾將幫主瞬息身首異處,竟自斃命,俱是大家自危,隻道武功雖被廢去,畢竟留得性命。隻需循分守已度得殘生,較之身首異處原是勝強極多。是以,俱是雙膝跪地,不住叩首如雞嗛碎米,口中更是不住告饒。
百知子和詹琪略為考慮,瞬即決定結伴直赴武當山,誰料此一去竟是一場鏖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