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靈時，要滴水不沾，方顯恭敬，現在為顧榮風守靈，自昨日酉時起，何清漪滴水未進。

“讓人去報官了，隻是不曉得本日會不會來。”杜大娘愁眉，如果本日官府的人不來，那麼要麼他們將人抬去義莊，要麼就安排在此地，哪一樣對他們來講，都是個費事事。

小翠應了聲，就帶著顧五娘去了廚房。

趟若真有死人，她很驚駭，何清漪在大夥麵前再次病發，要不然，大師可真就要把她當搗蛋物了。

杜大娘身子微頓，然後點了點頭，她看著站在門口小翠道：“河裡有死人，你快帶少奶奶出來。”

“這雨勢這麼大，必定有些東西被衝到河裡，您快回屋裡去吧，這守靈可不要累壞了身子。”她勸道。

“找小我去問問看，若都不是這四周的人，待官府的人來了，再交給他們吧。”

杜大娘為人馴良，隻是命不太好，今膝下無子，而她的夫君，杜長威也長年纏綿病榻，需求人服侍。

何清漪蹙眉，往靈堂上瞅了一眼，就見小幾上三個茶蠱裡的火倏然滅掉，她微微發怔，案堂的火滅了可不是個好兆頭。

何清漪聞言心頭驚奇，忍不住問道：“為甚麼？二郎是二爺獨一的兒子，為何不能接歸去？”

她頓了頓，笑道：“如果生了哥兒，那就去母留子吧。”

杜大孃的叫聲，轟動了屋內的人，小翠帶著顧五娘走了出來。

這莊子四周範圍，屬都城統領。

何清漪轉眸，往那漲水的河裡看了一眼，就見河麵比昔日漲高了丈很多，濁黃的河裡漂泊著各式腐木，離屋子有丈許間隔的虯枝大樹，昨夜被夜雨折了枝，折枝伸到水裡，有彩賬被纏繞。

她說著就朝上遊方向走，那邊離莊子不遠處有幾戶人家，住的多數都是耕戶。

杜大娘看著屋後漲高的河水，叮嚀道：“這雨下了一夜，這河水漲得快，您可得重視了，彆往河邊靠近。”

“也許是奴婢想岔了，少奶奶您還是早些籌辦吧。”她提示道。

“我曉得了。”何清漪壓下內心的迷惑，想著待會再去問問小翠，“馳驅一夜，您先歸去看看大叔。”

“那就多謝大娘了。”何清漪道了謝。

“大娘放心，我自會重視的。”她道。

何清漪垂眸，淡道：“那就先放在這兒吧。”

“這奴婢也不太清楚，夫人說要問老爺的意義，然後就讓奴婢先返來了。”杜大娘看了靈堂一眼，“如果本日不到，明兒一早，奴婢再走一趟，順道跟親家老爺也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