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俄然把魚嘴咧到耳根,暴露整齊不齊的獠牙。
“就你這磕磣模樣,還敢往臉上貼金?”
他來到河邊,一手托著羅盤,一手掐道訣,口中唸唸有詞。
可惜化形技術實在糟糕,滿身烏漆嘛黑彷彿剛從墨缸裡撈出來,魚鱗還倔強地支棱在脖頸處,綠豆眼在磨盤大的臉上眨巴,看著非常風趣。
就在天雲即將對峙不住時,他趁怪魚呼吸的刹時,猛地伸手插進它的鰓中,手從鰓進,從吵嘴處伸出,完美避開了那整齊不齊的鋒利獠牙。
“羽士都是油鍋裡撈出來的泥鰍,又壞又滑!”
“少貧嘴!這是專業捆妖三百年的縛魂索,專治各種不平!”
“這位跟簪子打鬥的女人,敢問芳名?”
“嗬!”
“怕甚麼?”
“道爺我倒要看看它是何方崇高!”
天雲收起羅盤,不緊不慢地脫了衣服,暴露精乾的身板,一個猛子紮進河中,水花四濺。
三丈見方的空位鋪著乾草,明顯這裡常有人幫襯。
說話間袖中甩出根赤紅繩,口中唸唸有詞:“乾坤借法,捆妖縛魔!”
天雲哪能讓它等閒逃脫?
天雲脫口而出,他順手摺了根草莖叼在嘴角。
那傢夥吐出石頭,回身就逃,攪得洞中河水激流湧動。
“你當是打水漂玩呢?”
說時,他指尖閃著細末雷光,劈啪作響。
天雲先前下水救月兒時,就已經嗅到河水中有股淡淡的邪祟之氣,隻是那邪祟奸刁得很,躲在暗處不肯露麵。
這咒語念得鏗鏘有力,彷彿連河水都跟著顫了顫。
她仍然戒心很重,恨意更重。
開了暗眼的天雲,隻見那怪魚渾身黑褐花斑,鱗片粗糙得像砂紙,頭大身小,頭頂上的眼睛卻小得像大黑鍋底上的兩粒黃豆。
他剛鑽進洞,一張長滿獠牙的大嘴俄然衝他吐出一口腥臭的口水,舌頭還在狠惡地顫抖著。
“長得像被門夾過的腦袋也就算了,學甚麼欠好學人害命?”
這下,大怪魚完整慫了,任憑天雲拖出洞,拽上了岸。
“比來村裡凡是能跑的會叫的都莫名其妙地失落了。上個月劉嬸家的看門狗,前日張叔家的老黃牛,昨兒打更的王伯家的一窩雞……”
“你…你是羽士?”
天雲“啪嘰”一聲把它重重摔在河灘上,砂石四濺間終究看清這貨的真臉孔。
“如果害過人,我早該長成姣美少年模樣去勾美女啦!”
好傢夥,這是一條巨大非常成了精的癡姑白癡,大嘴能塞一隻羊,腦袋堪比石磨,活脫脫像是被雷劈過的鹹魚乾成了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