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就那樣躺在一起，看著她，我想起母親來：也不曉得母親如何樣了，我不在了，她不曉得會悲傷成甚麼模樣……

這時門開了，彷彿有人出去。桃兒這個時候普通冇有事是不會出去的。聽那人的腳步輕得幾近聽不到，不過我卻聞到了是淡淡的梅花香氣：她是誰？進我房間乾甚麼？該不會是來殺我的吧！

細雨垂垂地停了，玉輪從厚厚的雲層裡爬出來，帶著清爽敞亮透過紫紗欞灑落進屋子裡，如同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煙霧。

聽到一聲悄悄的幽怨的感喟聲音，透著苦楚哀痛。一隻手撫摩到我的臉上，那樣輕那樣柔，她必然是笑了，因為她聲音裡滿是高興：“長的越來越都雅了，真像我年青的時候。”一滴水落到了我的臉上。她把我放在被子內裡的手細細地撫摩著，然後放到被子裡。

我正胡思亂想著，屋門俄然收回輕微的響聲，彷彿又有人出去了。我從速躺好，眼睛眯成一條縫。看到出去的是一個穿青衣的老寺人，他滿臉疼惜地看著阿誰女人，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低聲呼喊道：“梅娘娘，不早了，咱歸去吧？明天再來看蜜斯。”

她打了一個寒噤，我趕緊拖過被子蓋到她的身上。她的眉頭緊緊地皺著，像是有很多苦衷，我忍不住對她生出顧恤的感受。都說男人喜好憐香惜玉，實際上偶然女人對女人也會生出傾慕之心。她彷彿在夢裡叫誰的名字：“劍哥，若兒，你們不要走，等等我，等等我……”

淚從她眼裡流出來，不幸的模樣讓人不忍心去看。她的手在空中胡亂地抓著，我從速握住她的手。她緊緊把我的手摟在懷裡，臉上暴露幸運的笑容。

我躺在銷金菊花帳子裡，迷含混糊地打著打盹：看來這宮裡的女人就是不幸，除了等阿誰該死的來寵幸，其他就冇有甚麼事能夠乾了。聽著內裡彷彿颳風了，顫抖的樹枝收回“嗚嗚”聲，還真有點兒嚇人。

我展開眼睛，一下子看呆了，隻見鬢髮稠密烏黑，戴著菊花消金含珠步搖，前麵的髮絲挽成螺髻式樣，一串瑩綠的驪珠鑲嵌在此中。玄色珠紗遮住了一半臉，就是這一半的臉，已經讓我停止了呼吸――好美的女人，秀眸鳳目，肌若凝脂，氣若幽蘭，美得像那千年的雪蓮，想靠近她卻又怕把她淨化了。

溫和的月色暉映到她的臉上，如夢如幻，像一個九天仙女下凡到了人間，那樣美，美得讓人移不開目光。不過，看她的年紀也有三十來歲了，那她是誰呢？天子的妃子？不大能夠，看阿誰渾蛋也就和我差未幾年齡，不成能有三十來歲的妃子，可她如何會半夜跑到我的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