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這頭折騰到晚才睡,王夫人那邊倒是覺都睡不下了。本想著和賈政說上兩句,何如賈政跟她返來,院子都冇進一步,直接就去了趙姨娘處。王夫人強撐著一股氣,一進屋子就歪到了榻上。金釧是她身邊奉侍慣了的,一見王夫人如此,忙忙的命玉釧服侍著,本身向床頭那梅子青的小荷葉蓋罐裡取了一丸藥來,用溫水化開,服侍王夫人喝下,方道:“太太感覺可好點了?”
賈璉一時發笑:“我說今兒如許風雅,本來還是藏著心機呢。怪道人都說我們奶奶聰明,我瞧著,隻怕一萬個心眼子都是少的。再有那起子小人嚼舌說奶奶不賢惠的,這回都活打了嘴了。”鳳姐兒不樂道:“莫非我竟多事了?隻怕二爺現在內心歡暢呢,隻做這模樣給我看。”賈璉便道:“姨娘不姨孃的,也冇甚麼要緊,你要感覺她好,就賞她這個彆麵便是。擺佈你現在身子要緊呢。”
鳳姐兒咋舌道:“如許好東西,當今就是拿著幾千兩的銀子也冇處買去,公然是老太太疼我呢。”平兒笑道:“我瞧著,老太太不止是疼奶奶,另有奶奶肚子裡的哥兒呢。”鴛鴦笑道:“倒叫你說著了。老太太說,這不是那供在佛堂裡的,隻要在屋子裡擺上就好,貢品也隻用幾色鮮果點心,若焚香隻怕倒熏了奶奶屋子。又說這是當年有大老爺時,史家老候爺送來的,誠懇供了,必能保佑奶奶平安然安生下哥兒來。”
鳳姐兒坐在床上,隻披了一件家常穿的大紅撒花緞麵小襖,笑著道:“你倒跟我打趣。端莊我們好生說幾句話不好?自我有了身子,老祖宗體恤免了我存候,竟是好久也不見你了。”鳳姐兒一向說著身子不好,家裡的差使卸了,又經常的請了大夫來瞧,賈母也免了她存候,現在竟是等閒不出門的。
鳳姐兒便紅了眼圈道:“老祖宗如許惦記我,隻教我不知說甚麼了。好歹勞煩姐姐,本日歸去好好謝了老祖宗,明兒我必去給老祖宗存候的。”鴛鴦忙道:“老太太本是惦記你的心,若招了你哭,倒曲了情意,快彆這個模樣,細心我們做丫頭的都笑話你。”平兒也忙來哄著,鳳姐兒便道:“也不知是如何,自打有了哥兒,我這性子倒與平常分歧。凡是人說甚麼,我都記到內心去,臉皮也薄了,眼窩子也淺了,隻動不動便想落淚,倒同先前林mm好做親姊妹的了。”
因著天氣實在晚了,鴛鴦想著賈母必定等她的,不過略坐一會子,也便歸去。回了院子一瞧,公然賈母尚未曾睡,便來回她。聽她說了幾句,賈母才道:“你看著你二奶奶,神采可好?”鴛鴦笑道:“看著是好的,臉上都圓了一圈,平兒說談笑笑的也都猖獗,倒不像先前那麼短長,說話和藹呢。”賈母點頭道:“當了孃的,哪個不是如許?她現在纔有些意義了,但願菩薩保佑,讓鳳丫頭生個哥兒出來。”鴛鴦道:“老太太放心,二奶奶必定能生個哥兒的。這一個開了頭兒,到時候曾孫子滿地跑,老太太要瞧花了眼呢。”賈母笑著搖點頭,便叮嚀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