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紫英便道：“小兄弟不必多禮。正巧瞥見如許事情，換了誰都必是要管的，我不過可巧罷了。本日另有彆的事情，小兄弟若然無事，我便先告彆了。”韓承澤苦留不住，隻好再施禮謝過，瞧著他上馬分開方罷。

韓承澤一把拿過衣服，便道：“有甚麼要緊？不過和沈大哥鬨著玩兒弄得。”清泉半信半疑，隻看著那血跡實在驚心，忍不住道：“二爺鬨著玩也要慎重些，如許一身肮臟，教人看了，豈有不擔憂的？彆說老爺太太，就內裡人看了，也替爺捏著一把汗呢。”

韓承澤驚魂不決，漸漸放下袖子，隻見滿地鮮血，那蛇一刀兩斷，已經死得透了，方纔鬆出一口氣來。還不及伸謝，那拿籠子的男人三步並作兩步躥過來，跪在韓承澤腳下，一邊叩首一邊哭喊道：“這位小爺大人大量，饒了我們罷。這牲口該死，求小爺饒了我們，今後再不會如此，求求小爺!求求小爺！”

四周人一聲驚叫，都冒死跑開，韓承澤已然驚得呆住了，動都不及，慌亂裡隻曉得抬手往臉上擋著，卻聞聲捧硯一聲尖叫，聲音都變了調子。一個男人聲音在本身耳邊暖和道：“小兄弟，你冇事罷？”

且說韓承澤坐在車裡，隻聽內裡喧鬨，便掀了簾子去瞧。本來這街上新來了一班雜耍，除了平常所見以外，倒有很多牲口頑意。周遭兒圍著很多的人，更添熱烈。韓承澤一眼瞧見那場中有隻白麪小猿，穿戴紅豔豔的土布馬甲，抓耳撓腮非常機警。忍不住便叮嚀道：“先停一停罷，這時候不晚，我且瞧個熱烈再去不遲。”捧硯添墨兩個也是少年心性，早看得眼熱，聽了這話天然從命。

捧硯半捂著眼睛，隻躲著地上那血，跟著他道：“二爺，我們還去沈府上麼？”韓承澤一麵往自家車上走，一麵道：“爺穿戴這一身衣服，還如何去？先回府上清算了再去罷。你們兩個也細心些，先彆叫太太曉得！”

主仆三個都擠到那人群中去，韓承澤本就生的好些，身上衣服也不是淺顯的，一看便知必是個繁華的公子哥兒，這周邊人群便自發的讓出些位置來。場上兩個男人正說話逗趣兒要惹人來，韓承澤隻盯著那小猿，待要伸手逗弄，冷不防那場上一個男人一個趔趄摔到他腳下來，隻摔得連滾了好幾圈，四周人便鬨堂大笑起來。

韓承澤正換著衣服，釦子才繫到一半，聽了她說話，倒驀地頓住了。清泉嘴裡說著，手上不斷，看他一時不動，又道：“二爺又是如何了？還不從速換好了，細心太太瞥見再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