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沈琰見韓承澤此時模樣,發怒教人來尋趙棟,隻說世子有個甚麼就教他賠命。而趙棟安設了韓承澤,此時正放心坐在驛館裡與沈老先生密談,細說了很多鹽政秘事,他是個久仕進的,又曉得林如海才得了賢人嘉獎的,天然不會明著來告林如海的狀。但是這字字句句合起來聽,卻滿是林如海暗結鹽商,把持鹽政,模糊有把持皇家銀脈的意義。
沈老先生出去隻走了一步,便停了腳。忍不住看了韓承澤一眼,甚麼叫屋子裡亂些,這底子是亂得無處下腳了。沈琰原是早就被韓承澤推出去的,瞥見這景象也忍不住想笑,這澤哥兒,是憋著想拆了這趙棟的屋子不成?
的確是用得著,他預感著,這個小女人曉得得東西是很多的,如果與北靜王一脈冇有乾係,他就無妨多一本會動的風俗書;若然恰好是北靜王的乾係,嗬嗬,韓承澤雙眼微眯,無聲笑笑,那就更好了。
韓承澤與趙棟討要鶯枝之時,倒瞥見這丫頭眼中欣喜之色,是以並不肯丟手,聞聲沈老先生此說,便道:“先生不必多慮,這香我已看得差未幾了,不過有很多製香之事,這丫頭確是曉得,本世子今後還用得著呢。”
韓承澤一聽他聲音,便陰測測看過來,又不住嘲笑。趙棟被他盯得一顫,還不及想這孩子小小年紀哪來得如許淩厲眼神,一旁沈琰已然過來,扯著他衣領便道:“趙大人教人服侍得好!世子如何就成了這幅模樣!”趙棟忙著喊冤,沈老先生便喝斥沈琰一句,沈琰急道:“爺爺,世子好端端的變成這幅模樣,我們就是有多少腦袋也不敷王爺砍得。”
說完也不管沈琰神采,便對趙棟道:“趙大人返來的恰好,本世子正有事情要找你呢。這個婢女極好,便送給本世子用罷。”趙棟愣了一下,忙道:“世子看上她,恰是她天大的福分呢,轉頭下官便清算了送她到驛館去。”
沈琰這時纔過來,狠盯了趙棟一眼,才扶著韓承澤道:“世子你感覺如何?”韓承澤順勢扶著頭轉過身來,瞥見沈琰模糊的笑,忙道:“本世子好得很呢,倒是你們,一個個如許奇特。”
韓承澤不說話,趙棟便不敢起來,隻是不斷苦求,又求著沈老先生說話。韓承澤心中暗爽,怪不得大家願做人上人,這感受實在是好。冷眼看著趙棟,感覺火候差未幾了,便順著沈老先生話頭,往沈老先生處悄悄一揖,驚奇道:“先生何時來的?本世子忙著瞧這香,失了禮數,先生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