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承澤看那銀票,約有四五張,都是百兩大額,不由笑道:“這薛家公然大富,我平常隻聽了你們說,還不肯堅信,現在倒是不得不信了。”賈璉道:“誰說不是?日前他隻和我抱怨,隻托二嬸給薛大mm進宮辦理,就花了五萬多兩銀子;前兒娘娘封妃,又是幾萬兩銀子出來;現在蓋園子,我聽鳳姐兒說,阿姨帶了薛大mm,竟是抱著一箱子銀錢去的,隻怕又有幾萬兩呢。想來他們一家子,都是銀錢撒慣了的。”
想來是薛蟠的銀錢使了大力,少頃便有一班小戲出去,那為首的兩個小旦,都是十三四歲高低,裹著一身戲服,生的膚似凝脂,眼如水杏,嫋嫋娜娜過來行了禮,那眼睛便落到薛蟠身上,嬌滴滴奉上票據請了點戲。賈璉便道:“我自來不愛這個,蟠哥兒是個在行的,你隻點一出讓她們唱著就是。”薛蟠是個圖新奇的,香菱那樣邊幅,也隻是得他愛上一時罷了,現在瞥見這兩個,隻覺重新到腳無一處不愛,涎著臉笑道:“你們有甚麼好的,就拿來唱,爺都愛聽。”
那小旦回眸一笑,薛蟠隻覺渾身酥軟,甚麼買賣鋪子通忘到九霄雲外,眼裡隻剩那小旦身影。韓承澤見薛蟠如此,心中倒是一歎,怨不得大家都要打這薛家主張,這薛大傻子公然不負這個諢號,也實在太好哄些。目睹薛蟠意動神搖,很有些不像了,才咳一聲道:“璉二哥哥,先生下午另有功課,現在我須得歸去了,他日有空,我再來請二哥哥並薛家哥哥罷。”
薛蟠見韓承澤睜著一雙眼睛隻瞧著他們,便笑道:“二哥哥彆急,韓兄弟還小,並不曉得甚麼,我們就邊說邊頑,也不遲誤了。”還是讓小二速去籌辦,賈璉見攔不下,也隻好作罷了。
賈璉隻做不知,笑道:“你竟不曉得?如許處所,我還覺得你是常來的呢。”薛蟠抬手便拍了一疊銀票在桌上,笑道:“本日來了,需求好好明白的。小二,你隻撿那馳名頭的,給爺來上一出瞧瞧。”小二見來了大客,心中歡樂,忙笑道:“爺放心,天然能讓爺對勁的,隻這馳名頭的,出來卻不便宜。”薛蟠立時瞪起眼來,道:“你瞧著爺花不起銀子不成?這些你先拿去,待會兒看得歡暢了,爺另有賞呢!”賈璉攔道:“蟠哥兒,本日我們不是要說事的?況另有韓兄弟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