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枝便道:“如何冇有?老爺府上有三個蜜斯呢,除了大蜜斯和三蜜斯是自小府裡頭長大的,二蜜斯和表蜜斯都是厥後才接過來的。並且,老爺最寵二蜜斯,夫人最疼表蜜斯,這厥後的,反倒占上風呢。”
鶯枝這些日子都是服侍他的,是以甚是安逸,韓承澤返來的時候,正瞧見她坐在廊柱下,一手拿著絹帕墊頭,看著院裡的那樹下的大缸錦鯉發楞。韓承澤悄悄走了兩步,方放重了腳步,又用心一咳,鶯枝猛地回過神來,慌得帕子都拋棄了,瞥見是他,才撿了帕子拍拍胸口道:“爺唬了奴婢一跳,還覺得是甚麼人闖出去呢。”
韓承澤不曉得林如海為何有此問,隻照實道:“沈大哥我是處得極多的,他待我也好,偶然比著哥哥對我還詳細些呢。至於世子麼,”想起世子對他“心胸不軌”,又有前些日子說他好話的前科,便道:“我與他倒是不太熟悉的,隻不過算熟諳罷了。他此人偶然幾次無常,我是不太敢靠近他的。”
固然聽得有些含混,然韓承澤卻曉得林如海這話必定是指導他的,遂恭敬行了禮應著,隻把這話牢服膺住,歸去細想。
韓承澤出得門來,自往書房去找孃舅。進門卻未曾見沈琰與明檀二人,隻林如海拿著一卷古籍,對著棋盤考慮。韓承澤心道,公然孃舅纔是有本領的,那趙知府每日裡去先生處告狀下絆子,他卻另有閒情下棋,想著便上前施禮見過林如海。
林如海見他微微一笑,道:“王爺是賞了你好東西罷?趁著現在表情大好,不如來陪我手談一局。”韓承澤忙笑著擺手道:“公然孃舅是甚麼都曉得的。現在另有求孃舅,教個能使喚的來替我把這東西打上絡子,王爺等著我戴上好瞧呢。”說著便將這通璧遞疇昔,隻不肯提手談之事。
韓承澤聽話說到這步地步,天然不能再硬撐著不要了。忠順王本日表情似是極好,賞了他東西不說,還未曾說教。安生教他過了兩盞茶的工夫,便打發他去尋林如海了。
鶯枝一麵打了小帕子來給韓承澤擦汗,一麵去倒茶來,聞談笑道:“奴婢打小兒進府的,現在有八九年了呢。先時是服侍夫人,厥後就服侍表蜜斯。”韓承澤狀似偶然的問了一句:“你們這裡老爺,自家是冇有閨女的麼?倒要接了人家閨女來常住。”
韓承澤看著她將要走出門去,俄然又喊了一聲,鶯枝回聲停下,轉頭又看過來道:“爺另有甚麼要叮嚀的不成?”韓承澤看了她半晌,俄然又一笑道:“並冇甚麼,你去罷,記得去拿我先頭要的書來,早晨要有功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