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阿姨聽了女兒說,倒另有些事理,便擱下預備顯擺一番的心機,想著來日女兒有了身份,再說必定更加光彩。隻想著那邊去尋教誨端方的嬤嬤。寶釵也陪著想了半晌,忽道:“媽想想,這件事能夠不能求孃舅去呢?”
回家說與鳳姐兒,鳳姐兒隻想了想便道:“如許大的事情,那起子嘴快的豈有不說的事理?若然真冇有動靜,我猜著,定是薛大mm的主張了。”
寶釵一麵勸了母親,一麵對薛蟠道:“哥哥,媽想來也是歡樂的。一時說著話不防,哥哥彆往內心去。”薛蟠自來對寶釵倒是有幾分大麵子,是以便道:“算著另有幾個月才選呢。mm和媽說說,好生籌辦著吧。”說著也便出去了。
賈璉是曉得內幕的,等了幾日並不見有甚麼話兒傳出來,內心倒覺迷惑。他是曉得本身家裡下人德行的,便是針尖兒大的一點子事,也能傳的人儘皆知。如何這件大事倒冇有動靜?
賈璉忙問道:“這是如何說?”鳳姐兒笑道:“二爺隻本身想想呢,薛大mm一家子,現還住在我們家裡呢。這事情若說出來,可教二太太如何想呢。”賈璉一時明白過來,方歎道:“我隻想著你就是個極聰明的了,不想這薛大mm公然更心機精密,怪不得隻一門心秘密進宮博個出身呢。隻怕她如許品德才貌,又心機小巧,說不準倒真成了呢。”
寶釵隻淡淡一笑:“此後我還與平常一樣就是。將來如果曉得,便都推到哥哥身上,隻說我們都一向矇在鼓裏,也是才曉得,竟不知哥哥如何做成的,阿姨也怪不到媽媽身上。”隻她另有一句話尚未曾說,王夫人既然是想讓她嫁給寶玉的,必不肯意讓她進宮小選去,若然早得了動靜,暗中做些手腳,想除了她的小選名額想來是極輕易的。再略深處想想,隻怕本來冇有動靜,就是王夫人隻收了銀子,卻未曾辦理的原因呢。
薛蟠不知母親為何提起那金鎖,隻道:“媽是怕舊了罷?不礙的,我隻叫人再炸一炸便好了。彆的mm若真去,隻怕衣裳金飾通要再添些呢。”寶釵卻立時明白過來,隻道:“我那金鎖還好著呢,黃澄澄的,又炸它做甚麼?哥哥不必為我操心,我這是去小選呢,彆說添些衣裳金飾,隻怕就家裡這些,我也不能用呢。”薛蟠並不曉得,隻寶釵說他就聽著就是,薛阿姨卻拉了女兒坐在身邊,不免流下淚來:“我的釵兒,若生在公侯之家,哪個比得過的?現看著你阿姨家裡這些女孩兒,比你也差的遠了。不幸你從小也是丫頭婆子服侍著的,現在倒要為了家裡進宮做那服侍人的活計。”說著又罵薛蟠不爭氣。